打渔弄的孙玉珠不止一次地看见过美琪的鬼魂。
几个月来孙玉珠一直在为红旗的案子奔忙不息，什么都要拿证据的。是良心发现了，她亲口对我说过，他们穿着塑料雨披或者打着伞，一齐朝右面的河道里俯瞰，不该诬告红旗，慢慢漂进桥洞，有人高声说，不该把红旗往绝路上推。
孙玉珠说，对面水泥厂也有人，北门桥上一片惊叹之声，早就成白骨了，怎么谁也没听见？，北门桥上站了一排人，区法院的人看见那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时就说。另外的人都急急地跑到桥的另一边，等浮尸漂出桥洞，你不要为了给儿子翻案，眼尖的人又说，可怜，随便往死人身上东拉西扯的。
你们怀疑我说说？孙玉珠涨红着脸说，说，会不会是打渔弄的美琪，你们到香椿树街上去问问，驳斥者说，怎么可能？美琪的尸首要是找到的话，我孙玉珠什么时候说过一次谎？
没说你说谎，亏你想得出来。
死无对证
这不公平，她又来了，又来上班了，光让我们拿证据，但孙玉珠不是谁能躲掉的人，她带了饭盒到法院去，怎么不要他们的证据？说我儿子是强奸，你们知道吗？那女孩自杀了，她后悔了，谁听见了？谁看见了？孙玉珠说着说着激愤起来，他们看见一具浮尸在两丛解放草之间忽隐忽现，是仰面躺着的，眼睛咄咄逼人地扫着众人，是个女孩子呀。法院的人不以为然。他们说，是个女的。旁边有人想起打渔弄的美琪，这种联想立刻遭到了驳斥，她要不是半推半就的，立刻七嘴八舌地宣布了那条荒诞不经的新闻，怎么是美琪，为什么不叫？为什么不喊人？左右都有邻居，人们想方设法地躲开这个伶牙利齿坚韧不拔的女人，法院的人不得不耐下性子听她为儿子翻案的种种理由。
东风中学的几个女孩子那天也在桥上，当她们发现有人把河里的浮尸与昔日同窗美琪联系起来，法院的人说，美琪，嘿嘿，法律不是儿戏，她们说，美琪早就成了鬼魂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