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致秋冷冷地勾起嘴角,看来,今日的宫宴不仅对柳儿来说是道‘鸿门宴’,对自己亦是如此。看着眼前的皇城,云致秋的心底却没有多大的欢喜,车辇碾过青石砖面,轮轴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清晰地回响在耳畔,如同单调的乐音,敲响在心间,却是越发的烦躁。
不知为何,今日她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心口也特别的闷,总感觉毁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刚走下车辇,耳边传来了一阵揶揄的声音,带着七分的邪魅,三分的轻挑。
“这不是名满天下的三皇嫂吗?”
闻言,四周的人群便开始了蠢蠢欲动的议论,原先不屑的眼光欲浓。
哼!名满天下?这天下,谁不知道樊致夏为了嫁给端木睿在他喝的酒里下了药,求得一夜良宵,终才得到这个‘王妃’的头衔,他这么说,只怕大家只会往这里去想!他这分明就是在讽喻自己!
云致秋敛起双眸,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下一口气,挑眉看向来人。
来人一袭的紫衣玉冠,风度翩翩,面如冠玉,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凤眸如丝,流转令人迷醉的光华,薄若桃花的双唇微微勾起,带着蛊魅的笑意,朝云致秋翩翩而来。
他刚才叫自己三皇嫂,那么他也应该是皇家人,只是他是第几位皇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耀了日光的金辉的缘故,他在转眸间,眼底却流过一丝锐光。
如流光飞逝而过,犹如流星匆匆划过,便又瞬间消失在了他那看似通透,却又深邃的琥珀色的眸底。
云致秋顿感心头一凛,那道目光太过锐利,如锋利的刀锋,似乎想把她剖开来。
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对自己很不满,可悲的是,云致秋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她不知怎么自己也会让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的不满!
思谋间,他已然到了自己的面前。
“小王夙清见过三皇嫂。”端木夙清朝她微微施礼,鬓边落落下垂的金色穗流苏缓缓摆动,更加透出他俊逸非凡的气质。
“哦,原来是夙小王爷。久闻小王爷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俊逸非凡,风流倜傥,与民间流传之香艳故事不出一二。”云致秋也毫不退缩,迎头相讥。
端木夙清是巯煌国国主最小的皇子,甚得国主的欢心,故刚过弱冠之年便被册封为清王,生性风流,终日流连烟花柳巷,故民间言传的他的那些风流韵事数不胜数。
端木夙清却对她的话不以为然,青眉一挑,暧昧地将她的纤腰揽住,在耳边蛊惑道,“这么看来,三皇嫂还真是很在意夙清,不过,民间流传之故事,大多不够真实,三皇嫂若是真的想知道,夙清很乐意亲自悉数告之。”
还未待云致秋回话,身后便站了一个人。
“六弟,你的故事还是说给那些红粉知己听罢,致夏可是你的三皇嫂!”耳边刚响起略带霸道的声音,身子便被人拉过,跌进了一个宽大的温暖的怀中。
浑厚的声音环绕在胸腔里,回荡在耳边嗡嗡作响,震得云致秋的脑微微有些晕眩。
致夏?!
这个词比起那个沉厚的声音更加的令她乍舌不已,举目惊讶地看着端木睿。
他正一脸的沉静,看着端木夙清。
这个家伙,吃错什么了吗?
居然叫自己‘致夏’,他何时转性了,突然叫的这么亲密!
她不记得自己和他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亲昵!亲昵到他可以呼自己的名字!
云致秋扭了扭腰,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哪知他竟似故意和自己为难似的,竟越搂越紧。
她自知不能在这时和他斗内力,只能作罢,蹙了眉头,瞪眼看着他。
“哈哈,原来三哥吃醋了!”端木夙清扬起爽朗的笑,妩媚无边的眸里微微泛起柔光,“是我唐突了,三皇嫂,方才小王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还望皇嫂莫怪。”
云致秋勾起嘴,笑道,“哪里,清王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与我开个玩笑罢了,既然是笑话,我这个做长辈的又怎么能与无知的晚辈一般见识,计较那么多呢!”
一句话,便将他之前给自己的羞辱都悉数不着痕迹地返还给了他!
说罢,云致秋明显感觉到夙清的脸上微微浮起愠色,随即又再度展露他的风流本色。
“三皇嫂还真是胸怀广大,小王受教了!”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悦。
呵呵呵……
有意思的女人,六弟素来就以厚脸皮著称,没想到她的那张利嘴居然可以割破他的那张厚脸,看来,今日的宫宴将会十分的有趣!
那宽阔的胸腔又再度发出闷闷的笑声,云致秋的耳再次被震得嗡嗡响。
好你个端木睿,纯粹来看戏的!
刚想转去看他,云致秋便感到一道锐光划过脸颊,犹如锋利的宝剑,势要将自己的脸上划出个刀口才肯罢休!
柳儿一脸怨恨地看着他们。
一块方帕在那双雪白的柔荑中,被揉了一遍又一遍。
樊致夏!你这个贱人!
在这之前明明自己都还占着上风,可是一转眼,她便轻易地将王爷的注意力全部都霸占了,哼,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到处勾引男人!
胸脯被一堵闷气堵得山下不停地起伏,柳儿咬牙切齿,用力一跺脚,索性朝端木睿走去。
“王爷……”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她已经黏在了端木睿的身侧,带着微微的幽怨道,“妾身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