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浅黯然的低下头,这些过往他从来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醉酒下的产物,只知道大娘对自己很好,却不知大娘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恨意他,半晌,他缓缓抬起头:“大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娘了,一直以来,大娘对我很好,我很感激的,大娘,我不贪心,真的不贪心,沐家堡是属于大哥的,我不会去抢的,我也从没有想要去抢,如果这次不是大哥找上我,我也不会回来的,有时候真的很后悔,我根本就不该回来,这样我还能想象着大娘对我视如己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对大娘来说,我的存在是大哥的障碍,那么就让我消失吧,从今往后,我与沐家堡,毫无关系。”曾经她是慈目善眉的长辈,可如今却双目充满了恨意。
既然她恨他的出现,那他就自动从他们的眼前消失,反正他不是真的无处可去,不经意的抬起头看向绯羽,也正巧和绯羽的眼神相对,她淡笑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弟,你……”作为娘亲的儿子,他有着愧疚,追杀二弟的人竟然是娘亲安排的,而他却不能二弟一个公道,总不能把他的娘亲给杀了吧,还作为大哥,他自责,自责没有早察觉到娘亲的恨,才导致二弟不得不受那些苦。
抓着那他的手,轻摇着头:“大哥,什么都别再说了,我明白大哥的难处,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
绯羽嘴角微微上扬:“沐夫人,你根本就不用装歇斯底里,我清楚的很,你很冷静,这点儿小花样是骗不过我的,只是我想告诉你,凭沐浅的实力,创造超越沐家堡的财富是轻而易举的事,事实上,他也做到了,所以沐家堡我们根本就看不上眼,这次回来,只是解决以前没有解决的事情而已,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凭那种演技,要想瞒天过海,还真是太小看她了。
沐夫人身形一震,这个女人竟然知道,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能够将人心看的很透彻,她只是想装疯除掉祸害而已,没想到她能识破。
“娘亲,二弟都说要离开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沐深眼底的失望深深刺痛了沐夫人的心:“儿啊,娘亲是为了你好啊。”
“不用了,我只想告诉你,如若你再伤害二弟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是女人的很少能容忍自己相公与其他女人所生的孩子,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可是你既然养了他那么多年,真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难道财富对你们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
这句话不是教训,而是一种感慨,有人为了金钱权势争红了眼,等蓦然回首,才发现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时却也追悔莫及了。
他们都走了,带走了董娘,徒留沐夫人独自一人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深省。
她失去了儿子对她的敬意,失去了沐浅对她的敬意,赫然发现,原来她的执着,最终的结果却是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这一切值得吗?
翌日一早,沐浅和绯羽就不声不响的从沐家堡消失了,却没有人看见他们是从哪里离开的。
离开时,沐浅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座废弃的园子,心是那么的痛,原来彻底割舍亲情是那样的痛,可他别无选择。
“别看了,越看越舍不得走,心就越痛。”这种心情就好像当年她离开百草谷一样,痛的无以复加。
黯然的垂下头:“从走出沐家堡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是的,你的家就是我的家,谢谢你,绯羽,如果不是你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死了,有你真好。”执起她冰冷的手,眼底尽是温柔:“绯羽,试着接受我,好吗,我会好好珍惜你的。”这么多年来,她身边没有一个男人,应该说她对那些男人保持着一种无法跨越的距离,有时候他会想,她是不是还爱着墨子问,可是他不能问,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伤到她。
或许,他该更积极一点,否则等机会错失的时候,他会后悔自己没能尽全力。
“我们成亲吧。”
在这依依离别的离愁中,她的一句话,让他体会了什么叫惊什么叫喜,可又是同一时间,她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抚着额头,懊悔之色自眼底一闪而过:“当我没说过。”她也知道那只是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言,她收了回来,却伤了他。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交谈。
入夜,找到了客栈下榻,他拉着她走进了一间上房,他觉得很压抑,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否则就像是一根刺,刺在心头不拔则痛。
“绯羽,我不是聋的,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成亲的,我没理由拒绝,我甚至会觉得很欣喜。”那是他一直都很想的,从她救起他开始,不,甚至是当年,她强骑走灵雪时,看着那背影,他竟然看痴了,只是当时他并没想到他们的命运会有如此的交集,更没想到他竟对她一见钟情,当他想通的时候,为时已晚,她已嫁作人妇。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已和离,那么他也是有机会的,这一次他绝不错失。
“我刚才是说过。”
闻言沐浅立刻眉笑眼开起来:“那我愿意,愿意和你成亲。”
有一瞬间,她确实有过和他成亲的想法,可下一刻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想害你。”
黯然垂首:“是不想嫁给我的借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