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师父之间从来都很暧昧,师父那种若有似无的感情,令她不安,现在想来,他一直都把她当成小女孩一样宠,却没有给她对女人的宠,一直都是她单方面的去付出,很累,所以当他头也不回的弃她而去时,她就已经决定了,不再对他动心。
而墨子问不一样,他毫不保留地让她完全的知道他是爱她的,可以为她抛下一切,他对她的宠才是真真正正对女人的宠,作为他爱的那个女人来说,她是幸福的。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不是因为她说会不理他,而是因为她言语中的关切,他知道她终于愿意对他用心了,而不是在王府中的那样事不关己,满不在乎的样子。
面对一份忐忑不安的感情,让他不得不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什么,让心上的人儿再次关上心门。
娥眉微蹙,桌下的一只拳头紧攥着,指甲掐进了手心的肉里,鲜红的血顺着掌纹滴落,筷子掉落,一手捂着胸口,而她的嘴角却仍然上扬,带着淡淡的笑靥,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起来,好似随时随地都会晕倒一般。
墨子问觉得不对劲,走到她的身边扶住那摇摇欲坠的孱弱身子:“羽儿,你怎么了?”她的脸色好白啊,白的有些吓人。
靠在他的怀里听着强健的心跳声,苍白的唇瓣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没……事儿。”话是这样说,可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没有事,那脸色真是难看极了。
压了很久,终于把滞留在心口的真气压了下去,缓过气来,她扯了个谎:“不小心呛到了。”还故意咳了几声作掩饰。
带着宠溺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你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吃个饭都能呛到,慢点儿吃,小心一点啊。”他方才真的吓了一跳,心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已经瞒过去了:“知道了。”其实心里很甜,她知道,她是真的愿意接受他了。
她是个女人,如果可以有哪个女人不愿意被一个男人真真正正的爱着,宠着,疼着,或许她始终渴望着这样的一个男人,所以她为了风择情愿自断一臂都要退出天一阁,可惜他们的缘分是属于孽缘吧,他最终还是死在了她的手上,穿越到这个世界,十三年来对师父的执着,也是因为她明白一旦得到他的心,他的爱,他的宠会全部的属于她,最后他却伤了她的心,那一夜的一切她还历历在目,她所说的话仍然回荡在耳中,真的恩断义绝了吗?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已经不能够爱他了,从她接受墨子问开始,就不能再爱了,因为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她的心里就不能再装下师父,这样对子问才公平,所以她彻彻底底放下了,从今以后,云栩永远都只是她的师父,不爱也不恨,这样无论是对她,对师父,对子问而言都是最好的。
墨子问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以及所做的决定,都让她不得不给他一个机会,她不知道,也没有信心,可她愿意赌一把。
把后半生作为一种赌注,赌赢了,幸福一生,赌输了,只能怪自己太傻。
饭后,他扶着她躺下后,方才她苍白的脸色也让他心有余悸,于是早早就回房了,而她也在他离去之后,打坐静气,散去心口之气。
今夜的绯羽似乎有一点儿不一样了,他有所觉,站在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映照出她眼底的忧郁,这个时候的她让人猜不透,而他却似乎是一个局外人,这个时候她在想什么?是那个男人吗?他知道让她完全的忘记那个她爱了十三年的男人似乎是不可能,他是个男人,他也是会嫉妒的,可他不想提起她的心伤,能做的就只有让她依偎在他怀中,却又忍不住在想,何时何日,她的心里才能只有他一人。
今夜的月儿,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忧伤,只因为今日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今日是风择的死忌,她前生的死忌,还有她穿越到这个世上的“诞生”之日,是她遇见师父的日子,这一日有苦有甜,如今看来还有酸,十三年的信念化为乌有怎能不酸。
“羽儿,你的心里什么时候才能只有我一人,哎……”很轻很轻的呢喃,似乎在说给他自己听。
而在这样静的夜里,却让她听得格外清晰。
在他的怀里听着这样的轻喃,却也感觉到他的无奈和不安,那一刻她的心不觉一揪,轻缓的声音在这静夜中响起:“子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夜从他弃我而去之时,我和他就已经不可能了,从我接受你开始,我就已经不会再爱他了,我不想去恨他,有爱才会有恨,把他踢出心门外,这样对你才公平,这些我都懂的,此生我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些话本来她是不会说的,可是面对他的不安,她却又不忍心了,嘴巴就不自觉的动了起来。
靠在她的肩头嗅着淡淡的发香,心驰荡漾起来,他是多么渴望把怀里这个女人狠狠的占有,可是他不能:“羽儿,不早了,早早休息吧。”强忍着心底翻涌的欲念,声音略带着性感的沙哑。
怀里的绯羽又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到他的欲念,可他却强忍着,就算是一个暗示都没有过,他情愿自己活受罪,对于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来说实属难得,也因此她做了一个决定。
拉下他的头,在温热的唇瓣上轻轻一吻,轻缓的说着:“子问,抱我回房吧。”
无奈的低语着却又略带着宠溺:“你这个小妖精。”即使是小小的一个吻,仍然挑动了心弦,看来今夜他不得不以冷水来浇灭那几乎焚身的欲念之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