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蜜来到小院,小院的周围撒了一圈草灰,这应该是当地的一个习俗。
洛蜜小心翼翼的推开栅栏门,进了小院。
昨晚她一直在想,凶手割了金家二老的舌头,用意何在?是不是萧家的灭门惨案和金家老爷子有着某种联系呢?
或者,他们掌握着萧家的某些秘密?
门一推就开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正值夏季,虽然里正派人清洗了血迹,但那血腥味并不能马上消散,那些苍蝇,就是最好的证明。
洛蜜先在厅堂里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东西,随即进了一间卧房,这是最东边的一间房,按照规矩,这应是金家二老的卧房。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般的农家,也就是一张床,两个木柜,两口箱子,一个梳妆台,一个盆架,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洛蜜曾经听仵作说,他们只是查验了尸体,并没有翻动家具,而现在,金家二老的房间之乱象,表明有人来翻过,是为财吗?金家绝不是有钱人,整个下庄,也没有一个有钱人。
柜子门是开着的,里面的衣服好像都被人抖落过,上面的衣服好像还有土,应该是被人一件件抖落在地,然后又一把塞了进去。
洛蜜干脆把柜子里的衣服全都抱出来放在了床上,查看柜子是否有夹层之类的地方,她边敲边想,自己是不是侦探小说和电视剧看多了?
两个柜子查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洛蜜又打开了两只箱子,如法炮制,依然毫无收获。
最后只剩下梳妆台和木床了,洛蜜弯腰趴在地上,往床底下一看,床底下很干净,永嘉的风俗,床下越干净,家里越兴旺,所以,在永嘉任何一户人家,不论穷富,床底下是最干净的。
四个床腿,床柱分别敲过了,也没有空荡声,洛蜜失望得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来到梳妆台前。
铜镜下摆着两个书本大的木盒,应该是金家奶奶平日用的簪環首饰之类的东西。
洛蜜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木梳,两支银簪,两队耳坠,再无其他,敲了敲盒子,实心的,打开两一只盒子,里面是一对玉镯,从成色上看,不过是普通的蓝田玉而已,洛蜜拿起其中一只镯子,对着阳光照了照,不由得疑云顿生,镯子上有字,在内侧,很小,很小,几乎看不清楚,镯子上刻字,还是整整一排,闻所未闻,更何况这镯子并不值钱。
思来想去,洛蜜决定带走这两只镯子去一探究竟,掏出锦帕,洛蜜裹上了镯子,塞进怀里。
这间房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洛蜜决定到另一间房去看看。
这间卧房,是金言夫妻和孩子的房间,洛蜜一走进房,鼻子立刻酸涩起来,房中到处都是孩子的用品,这对夫妻,一定非常疼爱他们的孩子。
洛蜜拿起桌上的波浪鼓摇了摇,鼓声高低错落,叮咚悦耳,她幻想着那个可爱的孩子听到父母摇动波浪鼓的时候,一定会开心的笑个不停。
这间房有一排书架,金言是个称职的教书先生,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他批改的学生作业,洛蜜随意拿起一本,金言的字出规入矩,书卷气浓,一派古风,见字如见人,生活中的尽言,一定是个对学生尽职尽责的教书先生。
洛蜜叹了一声,放下本子,细细查找线索。
一个时辰过去,金家里里外外,洛蜜都看遍了,除了那对镯子,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洛蜜关上栅栏门,准备去找里正问问金家的情况。
不想里正恰在此时过来了,洛蜜微笑着迎上前,“邹里正,我正要找你。”
“捕快大人,您有查出什么可疑之处了吗?”
洛蜜本想把镯子的事情告诉他,可隐隐感到有些不妥,摇头笑道:“没有,金家好像被人翻过,屋子里乱乱的,你们报案的时候,屋子里是乱的吗?”
里正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啊,昨天几位大人走了以后,我们就开始清理,我记得很清楚,凶手只是杀了人,并没有劫财,房间里并不乱。当时小民本想把他们家的东西都做了陪葬,又怕大人们查案的时候要用到,所以只是找了他们家的银子买了几副棺材,其他的东西不曾动过,我们下庄民风淳朴,就算是地上掉一锭银子,也不会捡的。更何况是金先生家的东西,发死人财是要遭天谴的。”
洛蜜心内一凛,如此说来,这人是昨天晚上来的,他是来找东西的,既然被他看过一遍,即便是有线索,也早已被他毁掉了。
还是先回城里,想办法搞清楚镯子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娘子,你去哪儿了?”小魔头插着腰站在门口问洛蜜。
洛蜜觉得头好似一下大了两倍,被两个小屁孩每天追着叫娘子,实在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七皇子,我们商量一下,以后你叫我洛蜜好不好?”
“有这种蜂蜜吗?”小魔头歪了歪脑袋,上前拉过洛蜜的手,用舌尖舔了舔,撇嘴道:“一点都不甜,干嘛叫洛蜜。”
洛蜜只觉的哭笑不得,昨天晚上师父跟她说过,七皇子有些心智不全。
洛蜜仔细看了看七皇子的脑袋,这小家伙长的白白净净的,哪里像心智不全的扁脑袋,估计是装的,在那个吃人的皇宫里,最傻的傻子也比外边普通人多三个心眼。
听到声音,正在四处寻找七皇子的飒风进了院子,一看眼前的情景,就急了,“七皇子,你拉着我娘子做什么?快放手,娘子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