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风回到客栈,推开门笑道:“娘子,我买到防晒药膏了。”
不见有人回应,飒风心里咯噔一下,大踏步迈进卧房,床上空无一人,只有窗纱随着清风摇曳生姿,曼曼起舞。
飒风大喊了一声,还是不见练霓裳回应,反倒招来了客栈的小二。
飒风赶紧问他是否见到练霓裳。
小二笑答,“您的小娘子在您走后不久,就拿着包袱走了,具体去了哪里,小的也不知道。”
飒风只觉得天旋地转,刚才那媚眼横飞的动作,轻声细语的撒娇,只是为了骗走他。
好傻,真是好傻,以为她已经爱上了自己,所以,他相信了她。
练霓裳,跟着莫不言学会了天下第一的制毒术,你的心,也变毒了吗?这一路上,你都是在伪装吗?
再回楼上,飒风更相信了店小二的话,凡是属于练霓裳的东西,都不见了,甚至,那些贝壳,也不见了,她,走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飒风呆呆的坐在床上,日落月升,他已经不关心了。
曾经,他和她躺在草地上,相拥着数星星,在流星滑落之前许愿。
她给他讲大熊星座,仙女座,宝瓶座……很多很多,这个世上没有的知识,听她讲十二个星座代表的含义。
她说他是狮子座,跟他讲狮子座的化身最有主见,皇风、魄力、力量、胆量、自尊心、势力、权力欲望强,乃是此星座所独有的特质,并且能吸引大量民众的眼球。经由后天因素方面的培养,假定能做到理智的思考事情、冷静行事,将会真正具备王者风范。
当时,他还笑着说,他只想做她的王。
她还说狮子座的人很花心,最容易生出别的心思,当时,他举手向天发誓,生生世世,只爱她一个。
如今,一切都变成了笑话,那一切,只是她对自己的戏弄罢了。
飒风像个木雕一样,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夜,甚至,都没有换个动作。
翌日清晨,还带一点灰蒙蒙的天空,飞过几只海鸥,发出一连串咕咕的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南海城,也惊醒了飒风那颗已经成为死灰的心。
飒风起身到楼下端来一盆清水,慢吞吞的洗脸,梳头。
拿起梳子的一瞬间,那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面孔,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把梳子摔落地上,放声大哭。
已经很久都没有哭了,飒风以为,找到娘子以后,他再也不会有眼泪了,这个女人,又一次从自己身边逃离了。
他的哭声,传到了练霓裳的耳中,每一声,都像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飒风,你个傻瓜,我就在你的隔壁,你不是总说我们心有灵犀吗?为什么你会感应不到我的存在呢?
为什么每次遇到危险,你都不会是第一个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令狐渊转过头,他不愿意看到练霓裳痛苦的目光,因为,练霓裳痛苦的根源,不是因为他。
练霓裳很想动一下,一个晚上,只有忍不住小便的时候,令狐渊才放开了她,只是,她的双腿虽然能动,双臂却是无力的,口不能言。
衣服的带子,是令狐渊为她解开的,现在,她是令狐渊的囚徒。
练霓裳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喊叫声,令狐渊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她,叹息一声,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宝贝,我马上就让人送饭过来,喝粥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就眨眨眼。”
练霓裳没有眨眼,令狐渊笑了笑,起身到门口敲了敲。
不一会儿,小二上来,令狐渊叮嘱了一番,小二笑着离去。
很快,一碗香味四溢的鸡肉粥端到了门口。
听到敲门声,令狐渊开了门,接过粥碗,进了卧房。
刚熬好,稍微还有些热,令狐渊放在桌上搅动了一会儿,热气散了,才端起粥碗一勺勺喂给练霓裳。
练霓裳真想把这粥全吐在令狐渊的脸上,只是,太饿了,她还要保存体力,设法逃出去,她要告诉飒风,这一次,不是她故意想逃。
一碗粥,很快进了练霓裳的肚子。
“还吃吗?”
练霓裳眨眨眼睛,令狐渊把粥碗放在桌上,依旧坐回了练霓裳身边。
难道他是铁打的?不需要吃饭喝水?从昨天到现在,她没见到令狐渊吃东西,喝水,令狐渊一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好像她是一幅价值连城的名画。
蓦地,她听到了飒风喊小二,似乎是要退房,而且,问他的马喂了没有?
难道?他就这样放弃了吗?他要走了吗?
接着,传来小二的呼应,飒风的脚步声,下楼的声音,一切,听起来那么清晰。
原来,令狐渊故意开着会客厅的门,让飒风的声音毫无遗漏的传过来。
好毒的计谋,只是,练霓裳和飒风,都蒙在了鼓里。
飒风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小二看着他上了马,不顾闹市街头,纵马驰骋,一路狂奔。
跟踪他的人渐渐被他甩在了后面,他的追风,是天下一等一的好马,不是随便牵出一匹马,就可以和它抗衡的。
如果令狐渊知道,是自己派出去跟踪他的人暴露了,从而引起了飒风的怀疑,他一定不会下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
飒风出了城,在官道上疾驰七八十里地,到了一个小镇,莫离镇。
来的路上,他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待到他再次经过这个小镇的时候,才注意到了这个小镇的名字,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