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掌力强猛,见初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马蹄声渐近,那人似不想恋战,翻腾而起,在空中画出一个圈来,快如闪电,光晕冲向见初,他则快速移动,飘向远处……
风止,尘落,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而地上,却出现几道裂痕,显然是由强劲的内力所震。
白影如华光,一闪,跨过众人,背向着众人,稳稳落于见初的面前,“我来保护你了!”满面的笑容,见初看了,似乎又回到红叶山上,那个烤肉的午后,他微笑着从怀中掏出几只茶木雕刻的酒杯。
“离月,好久不见!”
南离月含笑望着她,轻道:“如今,我才真正可以保护你了!”
一日的血战之后,鬼谷恢复平静,只是那些残肢还在脚下,树上落着不少的鸦鸟,看着一地的血肉,眼,变得腥红……
太阳正在西沉,却十分不愿落下,仍是不死心的照射出最后一线光芒!
“主子!”黑白无肠呼道!
见初飞快的扶住从高处飞落而下的费思寻,道:“阿黑阿白,速带懂得玄阵的弟兄重设阵法,兵将已退,只怕会有心有不甘之人,去而复返,鬼内做好防御,将谷外势力调回,保卫鬼谷!”
黑白无肠听到见初唤自己阿黑阿白,心有不爽,却也知不该此时发作,随即带上人按见初说的去做。
众人回到谷内屋舍,见初便将一股股真气输入费思寻体力,跟进来的慕流云和南离月、南玉歌见此,皱了一下眉。之后南离月单手对上见初的背心,紧接着,另两股内力,流入南离月体内,再是见初体内,最后传入费思寻的身体里。许久,四人才收回手掌。
费思寻恢复大半,眉微蹙,嘴角轻轻一动,却未说出一句话,只是眼神里有着另一种光芒……感谢!那微皱的眉,却是因他那极淡的性子,不愿欠别人什么!
紫阳大陆,七五三年。
鬼谷在隐世十余年后,正式入主江湖,自此,江湖又一个新的时代开始。
明月初升,篝火腾腾,边塞苦寒之地,一片萧条,银月当中,却依然黯淡无光。
月下之人,抱肩而立,眼,悠远的看着远方。
一杯香茗,飘着热气,馨香的气息,由鼻孔,直至心间。看着眼前的茶杯,见初转过身来。
“你还未睡?”见初问道。
“未睡的,又岂止你我二人!”慕流云笑道。见初转过头来,看到慕流云身后的南离月。他手托着一壶热茶,含笑望着见初。
“我们有许久未见,还记得在红叶山上,你我三人,在茗居,品茗下棋,那样的日子,好不快哉!”南离月看着见初,轻声说道。
见初眼神闪了闪,随后坐到草地之上,拢了拢被风吹起的长发,悠悠的道:“恍如隔世一般,那时,我还是个无忧的女子!如今……”看了南离月一眼,此时的他,已不是当时红叶山上,那个脱俗的男子,如今,眼内的苍桑,坚韧,锐利,取代了以往的清明和飘渺。他的变化,第一眼便可以看出,如今的他,虽然有些陌生,却也知他如此的改变,并不是他的本意,那样的家族,没有一个人会永远保持无欲无求,即使是你无心相争,却也无人会信你。
见初如是想着,可她哪会想到,他的变化,是为了她……
“可是后悔来此?”南离月眼中有着心疼,坐到她身边,越过二人中间,刚坐下的慕流云问着见初。
见初摇了摇头,道:“没有,更何况,我的仇人,不过是那两个已死之人,南国,终是我的家国,保卫家国,怎会后悔!”半月前,在鬼谷,得知南离月本应去抵元国大军的侵犯,收到南玉歌的消息,便转途去了鬼谷。而费思寻为还相救之情,便提议前来相助!
悠悠的几声轻弹,继继续续的琴声传来,在这旷野上荡开,更显得凄凉。见初寻声看去,正是从费思寻的大帐中传出来的,淡黄的蜡烛的光晕,映得白色的大帐也染上些许晕黄之色。
南离月和慕流云听着那琴音,沉默的看着她的眼睛,虽然近在咫尺,可是,他们就感觉她与他们,远若天涯!心中无限的惆怅,很多事情,谁也看不清白,云遮雾绕,看不真切。好在,她还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两个男子靠近见初的手,背在身后,握了松开,又握上,抬起,落下,反复多次,始终没有一个人,一只手敢碰到见初的背脊!多想将她揽进臂弯,多想……两只手不约而同的向上抬起,将到碰到见初肩膀之时……
“起风了呢!”一声喃语,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前面三人说的。费思寻站在帐篷门前,淡淡的笑容浮现在脸上,眼睛黑而明亮,却未曾看那三人,只是昂首望着天上的钩月,轻轻的道。可是,眼角那抹坏坏的笑,却无人看见。
轻轻的踏沙之声传入费思寻的耳内,没有看过去,轻轻的一笑,算是了然。
见初听到低喃之声,转过头去,见初费思寻,笑道:“怎么不弹了?”说完,拿起一只木杯,倒上半杯茶水,站起身来,走到费思寻身边,递给了他!
费思寻的目光落在见初身上,怔怔的看了她半晌,接过水杯,听到重重的踏沙声走远,唇微勾,露出一抹勾心夺魄的笑来!
身后二人见到,暗暗苦笑,含着重重的酸楚,却也不让费思寻好过,重重了咳了几声,方才笑了。
见初转身看那二人,有些不解!轻轻用舌舔了舔微干的嘴唇,这边境的天气,果然干燥,倒是做些风干肉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