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无尽的迫害,暗算。那些夜不能眠的日子里,我学会了隐忍,掩起光芒,一点点露出拙态,做一个温和,无害的皇子。
暗中,我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以那个座位为目光,铲除所有阻碍我的人和事。
我成了百姓心中最正直的,温和的,最得民心的皇子!与那皇位,只一步之距而已!
可是,就在这时,她出现了,那个在酒楼中肆意人生的女子,绝美的容颜,如仙的气韵,一身的白色男装,斜卧在榻上,半眯的眼,红润的唇,还有那故做慵懒邪魅,却又优雅十足的姿态,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这样自由且无束的女子,随意潇洒的活着!我的心,狂乱的跳着!我骄傲却又卑微的心,被这样一个肆意享受生活的女子吸引了!可是,那时的我被仇恨,皇位以及一切的虚浮的名利蒙蔽,根本没有发现我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皇子中唯一与我亲近的南玉歌,被她有趣的话逗得大笑,其实我也是想笑的,可是,却不能,淡然,温和,波澜不惊的淡笑,才是属于我。那样喜悦的笑,此一生,都不会出现在我的脸上!
我开始恨!为什么她,他,他们可以活得这般悠然自在,唯独我,却要尝尽世间冷暖?
呵呵,我没有的,没有过的,不能拥有的,你们却有!
我要毁掉他们,让他们也失去那样的肆意欢笑!
轻风吹过,虫唧唧的鸣,一声声如吟唱着动听的歌,院中花园内叫不出名的花骨朵饱满得似乎随时都会绽开出绚烂的花来,散发出奇香,阳光尤如黑夜里的夜明珠,发出温暖的光华来,普照着大地。
床上的男子,面色苍白,却不似前些日子那般的清瘦,衣袖间生起淡淡的悲伤,若有若无,让人说不清,道不明。
她注视着他,午后阳光太过强烈,便其逆光现在她眼前,一时间,看不清他真正的神情。只是那长发如墨,修长的身形,如卧在青山绿松之间,令人难以移开目光,深邃眸瞳,宽阔如深海,那眼神,令她不解,迷惘……
“好些了吗?”见初打破平静,看着坐卧在床上的慕流云,心中竟生出心疼之感。好在他的伤已无大碍,他的伤无医自愈,怎么可能?想来,定是那个费思寻又在夜间,偷偷的医治了他,只是数日未再见到他了。
“也无甚大碍!”慕流云笑笑,看着见初。
见初点了点头,放心的一笑,之后二人沉默了许久,盯着满院的春色,还有那株探窗入室的花枝。
“秦寂已死,你仇也算报了一半,待杀了南隐云以后,见初你可有什么打算?”过了一会儿,“是否要回平南王府?”她总归是南夜遥的妻子,平南王妃。那南夜遥,不似表面样的无情,他的心是喜欢她的吧!
“不会,我和他已没有关系!”见初平静的说道。
许久,慕流云才轻轻的道:“见初!”
“什么?”
“大仇得报以后,如没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去茶山。那里风景如画,你会喜欢的!亦或找个无人之地,归隐山林?”慕流云黑亮的眸子闪动着光芒,盯着见初,“能否允许我……陪着你?”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红叶山上她清丽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如一片片开得最艳丽的花,充满芬芳的甜蜜,没有悲痛。
见初抬首,惊愕的看着他,之后心中有些许的痛疼,这个男子,清风一般的男子,何是眼中出现过这样的神情,祈求,自卑……
见初沉默了……
“答应我好吗?我并不是要拥有你,只是,想陪着你,在有你的地方,而已!”他伸出手,覆上她的,他掌心的温度传到见初的手上,热热的,很温暖……
想抽出手,却未抽出,心中酸楚的感觉,说不出来!她理不清自己的心,那里边,有她看不清的东西,好多……
“陪着你,也不可以吗?”慕流云没有看她,低着头,几尽嘶哑的说道,紧握着见初的手,缓缓的松开。
她喜欢美男,他知道,她劫上山的男子,个个样貌出众。她身边环嗣的男子众多,身份显赫的,武功高强的,富有的,许多……他,不是最俊,权势,以他淡泊的性子,断不会有,只是茶山慕家的家主而已。论武功,他不如费思寻,论相貌相差更远,论权势,他不及南夜遥,论风趣,他不如南玉歌。说体贴,他不如乔若风,连想保护她,也未能做到!
“呵呵,你见到玉歌了吗?”见初转移话题。
“没有,见初你……”慕流云的脸微红,想再问她的想法,说到一半,却不再说下去,呵呵,还用再问吗?
见初看着如此的慕流云,不解的看着他,何时淡然的他变得如此,小心翼翼,胆小,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再看他自嘲的模样,见初不由觉得自己有些过份,只是陪伴不是吗?若哪天他腻了,也就会离去了,就像在红叶山上,终有一天他自己会要求离去的,不是吗?想到这,见初轻轻一笑,道:“流云,好……”
“遭了,有一大批人在慢慢逼近谷内入口!谷主让奴婢两个保护姑娘和公子!”两个美人丫鬟跑了进来,见初认得,这二人便是费思寻的贴身侍女春意和秋风。
“怎么回事?”见初和慕流云惊愕问道。鬼谷,自建谷以来,根本没有外人知道鬼谷所以,如今这番形势,怎不叫人惊愕。
春意和秋风命人将二人抬的竹制软轿放到屋内,以便危极之时,将见初二人送走。听到二人问话,春意这才说道:“不知谁将鬼谷所在泄露了出去,外面有大批的武林门派找上门来,说是江湖中人,究竟有多少是江湖上的门派还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