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帝深深的看了王相国一眼,这个一生都战战兢兢的人,为了辽宋也付出了不少,可是临老了竟然是为了儿子而犯了大错,要是他没有做这些事情,他还打算给王相国赐封让他安享晚年,却没想到……哎……世事难料啊……一向谨慎的人怎么会教出王庸这样的儿子来。
“契约在哪里?”
王相国从怀中掏出一叠契约,钱公公立刻上前取来递给建康帝,建康帝一张一张看过去,的确,二十六章契约都签下了名字或者按下了手印,既然是死契,那便不算杀人,王威永远都是那么谨慎,每一步都做好了退路,哪怕是走到绝路,他也要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
建康帝将契约全部交给钱公公,疲惫的说道:“的确是死契,生死由你,朕判不了你的罪,但是你欺君罔上,企图隐瞒罪行却是真事,加上莫言之前所告的几条,已经,朕身为皇帝,决不能姑息,传朕旨意,王相国欺君罔上,目无法纪,包庇其子犯下恶事,其罪当诛,但念其为国效力数十年,王家先祖对皇族有恩,免其死罪,将王相国贬为庶民,驱逐王家族谱,重大三十大板,家产充公。”
“罪臣谢皇上隆恩。”王相国诚心叩拜,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至少保住了老命,还可以照顾庸儿。
建康帝威严的扫视了一圈,沉声警告道:“朕提醒你们,不要恃宠而骄,就算朕再信任你们,你们的官位做的再大,做错了事朕一样不会姑息,身为臣子你们就做好臣子的本分,你们的本分就是百姓,你们安分守己,朕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臣等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一旁的公孙渊见建康帝要结案,心中一急,立刻上前一步,“父皇,这个案子还没完呢。”
建康帝不悦的看着他,压抑着火气问道:“没完?那你说哪里没完?”
公孙渊就算再不会看人脸色也看得出建康帝生气了,他现在真的很想退缩,但是想起母后说的话,还是硬着头皮开口,“父皇,王家父子是罪有应得,不过有一个人也犯了律法,父皇也应该一并处置,以儆效尤才是。”
“有一个人?你说的是谁?”建康帝眯起眼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儿子,忽然觉得这个儿子特别的陌生,和以前他看到的似乎是两个人,以前渊儿表现的至情至孝,与王威向来亲近,称呼都是舅舅和表弟,可是今天,王家倒了,王威和王庸获罪了,他就称呼他们为王家父子了?连亲人都可以无情至此,比他这个帝王更加无情,那他对自己这个父皇又有几分真情?
建康帝这个人就是如此,若看你顺眼怎么看都是好的,什么缺点都能忽略了,要是看你不顺眼了,所有的缺点都能被他翻出来,也不知道公孙渊这个太子还能做多久了。
公孙渊被建康帝打量着,心里很犯怵,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父皇,莫言不是官不是兵,有何资格废了王庸?王庸身为相国之子,儿臣的表弟,也算是皇亲国戚,而莫言只是一届草民,这就是以下犯上,蔑视皇族,虽然王庸是罪有应得,但是自有律法管治,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废了王庸,如此惩处就是无视律法,乱用私刑,要是不给予严惩,那以后百姓不是都目无王法,在大街上伤人了,还请父皇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