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和丁姗聊过后,特别是又见了李剑、王丹、丁姗相遇的场面,对丁姗有些个莫名其妙。心想,你既然对我二哥有了爱,为什么那么直白地把爱推给了王丹,而且清楚地表明王丹和李剑才能拥有爱情的真正幸福,即使王丹伤害过李剑,第二次握手更应珍惜。
丁姗不该是这样的女子啊!李芳想,凭她的美貌、她的聪明,她若想拥有李剑应该说是百分之百地有把握。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呢?现在社会的女孩子该有多么的厉害,只要自己认为该得到的,绝不放过任何机会,竞争成了她们时髦的行动纲领。在爱情方面更是如此。只要认为是自己该追的男人,无论年龄大小,更不问有否妻室儿女,穷追不舍,一追到底。只要自己幸福,岂管他人家破人亡,还美其名曰:即使得到一时,也永不后悔。有多少女子,最终搞得伤痕累累,痛楚万分,还仍旧大言不惭地说:“值了!”
丁姗却没有这样做,当王丹在她面前出现时,她是那么沉得住气,而且说出来的话是那么令人不可思议,这不能不使李芳有些敬畏。
丁姗要干什么?李芳想,她是真的呢,还是虚晃一枪?在搞什么鬼花招?大踏步地退步,是为了大踏步地进攻。她是否在玩什么心理战术,而且她的这一招好像已经得到了李剑的认同并同时赢得了王丹的好感!而她越这样越会得到李剑的爱心,也同样会得到王丹离去的决心。人有时是这样的,往往争时倒不一定得到,而谦让,反而获取。
“够毒的。”李芳这样认定丁姗。因李芳有了这样对丁姗行为的认定,因而她便起了把丁姗赶走的念头。
怎么赶走她?
刚才她和李元已经走了一步对付丁姗的棋,在走这步棋的过程中,可以说她搜尽了肠肚,又哄又劝,软中有硬,硬中有软,包括给钱都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离开保健食品公司,没有,根本没有这一结果,即使在遇到李剑和王丹时,她说了祝贺他们的话,可她同样却不因此而说出离开公司的话,那么到底怎样才能叫她离开,她想来想去还得从李剑这里下手,只要李剑同意她走,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可李剑现在的样子,同样不可能让她离开,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李芳想找姐姐李纹共同拿主意。
李纹现在干什么呢?
她和妹妹一样,也在想着心事。她想刚听到的消息——王丹的到来。这叫她惊喜万分。想过去的王丹逢节假日就到她家去的情景,她给她的印象是一个特别温顺又开朗的女孩。年龄和李剑相仿,热恋之中的李剑和她,当时是她们家中备受宠爱的一对儿,只是遇到了夭折,一分开就是五年。
五年的光阴,李纹知道弟弟李剑始终在想着王丹,因为她多次和李剑讨论婚事,李剑的回答始终是拒绝。
现在,王丹来了,是离了婚找上门来的。李纹当然高兴。做姐姐的从心里愿意他俩结合在一起,想那李剑的婚姻大事这下也该如愿以偿了。结果,李纹通过电话知道了王丹在李剑的卧室休息,便起身走出车间主任办公室,来到了李剑的卧室。
当李纹敲响李剑的卧室时,李剑的秘书把门打开,她看到了王丹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喝水。
“李姐。”见李纹到来,王丹起身亲热地叫着。
“听说喝多了,我来看看你。”李纹过去握着王丹的手说。
“我——”
“是啊,多年不见,见面一高兴,肯定喝多。”李纹坐在王丹的身边亲切地说。
“您喝水。”秘书递给李纹一杯茶水。
“谢谢!”李纹接过茶水,放到桌子上对秘书说道,“你过半个小时再来,我和王丹妹妹说几句话。”
“好的。”秘书笑着离去。
“好妹妹,你叫我想得好苦哇!”李纹欢喜中带着伤悲叫道,“这下好了,我们又能在一起说说心里话了。”
“李姐,都是我不好。”
“怎么能怨你呢?轮到我遇到那种情况,还不照样得听我父亲的。”
“我伤了你们全家人的心,更伤害了李剑。”
“理解,我们都能理解。不过特别是李剑,对你始终没变,一直等到今天,这不,你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我对不起他。”
“人的一生,不定遇上什么事。凡事往前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我听说你已经离婚一年了,为什么不早来呢?”
“姐,你不知道,在结婚那几年的日子里,我真的心都在李剑的身上,我每天都想李剑,可我不敢给他打电话,不敢给他写信,更不敢直接到这来和他见面,我总觉得,我在他面前犯下了滔天大罪,我是个罪人,我不敢面对他。可真的,我真的想见到他或听见他的声音,我就是在这种痛苦和无奈中煎熬着每一天的。”
“李剑也是,他至今不结婚,还不是心中有个你吗?现在好啦,你俩可以圆自己的梦了。”
“是的,我本想见到他,圆上我俩的美梦,但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为什么?”
“他身边有了个丁姗。”
“嘿!那个丁姗啊,不可能,他们刚认识几天,不可能,不可能!”
“姐?”
“嗯。”
“你见过丁姗了吗?”
“见过的,是在宣布她任职的会议上。”
“你看她多漂亮呀!”
“嗯,漂亮的女孩多了,李剑都和你离开有五年了吧,他见过的,追他的漂亮女孩子海了去了,又怎么样,没有一个动了他的心的,这就说明,漂亮的女孩不一定能得到真正的爱情,也说明李剑心里只有你一个。”
“不,您说的不对!”
“怎?”
“这个不一样,这个丁姗太美了,美得叫我都羡慕得五体投地!她活脱脱的是一幅美人图啊!别的女孩李剑可以不动心,丁姗这个美人儿肯定揪住了他的心。她太美了,我已经看出,李剑已经爱上了她。”
“不见得吧!”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更了解李剑,这样的美人他要抓不住,那他就不是李剑。”王丹肯定地说。
“可是他心里始终是你啊!”
“女人为男人牺牲一辈子的很多,而男人为女人牺牲一辈子的却很少很少。何况李剑又是在我到来之前和丁姗认识的,他完全可以和丁姗建立起恋爱关系的。”
“照你这么说,他们已经恋爱了。”
“肯定,我的眼睛已经看出,我的心里感觉更是这样的。”
“那你?”
“我离开这里,离开李剑,远远地离开他。”王丹无限伤感地说。
“不,我不同意!”正在这时,李芳大声叫着闯了进来。
27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李芳进门后不顾一切地对王丹说。她是先去找的姐姐李纹,因她不在车间便追到这里,在室外,刚好听到了王丹的声音,便冲了进来。
“小妹,你好!”王丹见李芳到,忙叫道,“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那当然了,我正想找我姐说说你的事,没想到我姐比我先到了一步。姐,你说,我说得对不?他俩都多少年的感情了,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也是这么劝她的,可她说你哥已经爱上了丁姗。”
“丁姗刚来几天,我哥不会轻易叫她迷住的,我哥的心里想的还是王姐。”李芳道,“再说了,王姐是什么人,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我家哥哥主管着这么大一个有名的公司,未来的夫人哪能是一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土包子?那绝对不可能,失身份,就是他同意,我们李家人也坚决反对的。你说是不姐?”
“情感这东西,咳!没法说。”李纹这样回答。
“看你,姐,人有脸,树有皮,人长得再漂亮,那只是个脸蛋儿,王丹那才是才貌双全,清华大学毕业,响当当的名牌大学!再说,感情,还有比恋在一起四年多的感情更深的吗?我说王姐,你是谁?是和我哥恋爱四年的人。你现在来了要做什么?还不是要和我哥旧梦重圆。你到底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当然是和我哥成为一生的伴侣,过上那种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那么,你既然来了,为什么还犯傻呢?你不能犯傻,不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过去和我哥俩人相互追恋那是天缘,中间是有夭折,但实践证明,你们的缘分还是没有断。你来到这里没有错,你追寻你理想的爱情,你为这一真挚的爱付出的代价并不比我哥少,要我想象,恐怕比我哥还要大。那么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再也不要错过时机,阻塞与障碍只是道路上不可避免的休憩,爱情用你们的语言说是个神圣的孩子,若不领他到分娩时期,我们是有罪的。你和我哥的爱情早就如磐石一般,早就应开花结果,你们俩到现在更应爱惜它。”李芳那么热切地关爱着王丹说。
“小妹,你说的这理是这样,可丁姗怎么办?”王丹仍旧伤感地说,“假如我是丁姗,我会怎么想呢?”
“爱情是自私的,爱情永远排他,这你比我应该更懂啊。”李芳回答,“假如不排他,现在是一个你和丁姗,那么再有一个王姗呢?李姗呢?更多的一个接一个这姗那姗的呢?都来到我哥身边,都要夺一个男人,你说说怎办 ?很简单,竞争,千方百计使尽浑身解数去夺,没有什么可以怜悯的,你怜悯她,她会像你一样那么善良吗?”
“丁姗不是那样的人。”王丹道,“她虽然也爱李剑,但她却表现出了那种无私的海阔胸怀,祝福我,要我幸福!”
“那说明她太精明了,实质上她是在玩手段,在用另一种方式来和你竞争,她太狡诈了。你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迷糊住,她和你不一样,你是为爱情而来,她是奔金钱而来。”
“这怎么解释?”王丹疑惑地问。
“那不是明显着吗?我听说,没来之前,她就和我哥约法三章,一要销售部副主任;二要车;第三才要的是我哥。你想,你和我哥的爱情是职位上和车子上的吗?她可是这样的,所以说,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爱情是不牢固的,一旦钱没有了,全完。”
“不会是这样吧?”
“怎么不会?你想想,这能好得着吗?从长远看,假如我哥要遇上这么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有什么好?所以,你不能走,一是为了你俩的真正的爱情,二是为了我哥的长久幸福,当然,也为了我们李家的事业永不败落,不能毁在一个丁姗的手里,你一定要抓住我哥不放。”王丹有些激动地劝着,转脸又问李纹,“姐,你说对不?”
“小妹说的在理。”李纹回答。
“就是嘛。”李芳说。
“可关键要看你哥的。”李纹又道。
“那肯定。所以,我找你就是想和你共同做好我哥的工作。”李芳说到这里,转脸又对王丹道,“现在的问题是王姐下没下决心一竿子插到底。”
“谢谢姐妹的好意,谢谢了!”王丹只是感谢,没有回答李芳的问题。
“我问你呢?到底下没下决心,和我哥再结良缘,成为终身伴侣。”
是啊,王丹的心里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平心而论,她是绝对愿意的,干什么来了,目的是很明确的,但那是在一种什么情况下的心态呢?她真的不知道有个丁姗啊!真的不知道的。现在,她不能不面对现实——竞争。可爱情是可以竞争的吗?爱情是凭竞争而得到的吗?时下,很多男男女女都把此话当做了口头禅去说、去做,但爱情是能够夺来的吗?男人可以抢来,女人可以抢来,而抢来的人可到手,那情能到手吗?抢来的女人可以玩弄,夺来的男人可以生活,但那能有爱情吗?我就是一例,父亲把我硬性搭配给了一个男人,我对他连感情都没有,哪里又谈得上爱情。爱情不是抢来的夺来的,爱情是性爱和情爱的升华,灵与肉相互融合。性爱有了,情感却没到位,肉体结合了,心灵却在天外,那叫什么爱情,有时可能神魂颠倒,但难忘的不一定就是爱情,并不是每一种狂烈的、外部表现明显的感情,都是深度的感情,一时强烈,其中很多是浅薄的,平静下来常常更显伟大。感情的稳定性是与感情的深度配合在一起的!夺来的、抢来的能够长久吗?
王丹此时此刻想的就是这些,而且她还悔恨自己的到来,她真的不该来。她内心深处总在谴责自己,当父亲逼婚时,她当时就应该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历史上为爱而逃婚的、以死抗婚的多了,现代社会,她却把婚姻死定在了封建专制的父亲手里。那时自己为什么不以死来抗拒呢?关键时候,她把自己的灵魂出卖了!而一个出卖了自己灵魂的女子,她不该再一次到这里来。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是龌龊小人一个,过去把李剑害得已经够惨的了,现在还要干什么?还要去争,该争的时候都放弃了,不该争的时候,又有什么脸面去争!
“谢谢你们俩的关心,不过,我不配。”
“你说什么?”
“我真的不配!”
“不,李剑只能是你的。”李芳说。
“关键一步是我错了。”
“你没有错,是你父亲的错!”李芳又道。
“不!是我的错,爱情是生死相依的,我在关键时刻,没有为爱情抗争,没有为了李剑去以死来抗争!假如我当时要那样做,结果会好的。可我没有,我不配,真的不配,我和李剑爱情的葬送,罪过完全是我。而且,我更不该伤害丁 姗,她给我的印象是美好的,那个女孩很纯真,我不能伤害她。真的,我受过伤害,知道那种残酷的滋味,我不应叫另一个女人陷入我的覆辙,我不能再干对不起李剑的事了。我走,下决心走。”
“假如李剑要留下你呢?”李芳这样提出问题。
“我不想让他为难。”王丹答。
“我说的是我哥哥要非你不娶呢?你怎么办?如果你要走,岂不是大错特错?”
“这不可能。”
“要可能呢?”李芳又问。
“这样吧。”李纹接过话说,“我和李芳去找李剑,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如果像李芳说的,我看还应该相信命运的安排,你们俩,缘分天定,就谁也不要说什么错与对了,尽快择好良日,结婚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