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下去,外部世界要炸了呢?和家族成员相互联系的外部环境要出了问题,露了馅、炸了窝、曝了光呢?就跟那行贿受贿者、贪污盗窃者、杀人放火者一样,开始该有多么的洋洋得意,事后又该有多么的胆战心惊,中间又该有多么想掩盖成功,特别是现在那些个身居高位,执掌一方党政大权的,在金钱、美女面前,活灵活现地表露着自己又想掩盖自己,结果又如何呢?虽然盘根错节,自认为水泄不通,最终还不是众怒难犯,群起而揭之、攻之,绳之于法 ,身败名裂……
李元的问题已经引起了客户的不满,这已清清楚楚。从今天和几个客户的谈话中就可以看出的,特别是中午用餐时的情况,客户还没等提出问题,就一个一个争先抢后地道出了李元的问题,道出了他们一个个的苦衷,说明李元已经积怨成恨。而李元又急着要到场一起用餐,就更加说明他心里有鬼,生怕败露天机。哼,表面上装的那样,假惺惺,实则暗藏杀机,以为别人不知道,蒙三岁的小孩行。
我是谁?我是丁姗,大山里来的丁姗,见过世面的丁姗!
看着香水月季,丁姗自信地想:“你以为我只是一个山里的妹子,从未出过山的弱女子?错啦!我为山里推销各种水果,大江南北闯过,乡村城里练过,高客、乞丐、三教九流全都较量过!”
她想起在海南推广山里的李子时,遇到一个起码是副省级以上的高干,一拍板就把她手里的货全包了。她在惊喜中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越来越不对劲儿,她看出来了,他看中的不是她的李子,而是她的漂亮脸蛋儿,包的也不是她的货,而是她的身。她本想痛骂一顿,站起就走,但她没有那样做,而是以温存的语言,半推半就的行动,哄他签字画押后,说了些自己身体不适,改日必将谢谢的巧语,胜利凯旋。
她为什么这样做?道理很简单。在行尸走肉和伪君子面前,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正义手段战胜邪恶!
她同样懂得什么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如一次一个大老板和他定了几万斤苹果的合同后,非要请她去歌舞厅跳舞,她跟他去了,那哪里是正经的歌舞厅,纯是一个卖淫嫖娼的黑窝点,她到了那里后,歌舞厅的老板一眼看上了她,居然说什么,要高价雇佣她,佣金每月一万,外加年发的红包三十万,条件就一个,随时招待外来的高层人物,说不是在这里,而是到高层人物的别墅里去上门服务。她看他那醉鬼样,没说什么,只是当面点了点头,而后呢?
她不知自己当时为什么那样做,竟毅然决然地把这里的情况向当地的公安局汇报了,没过一个星期,那个卖淫嫖娼的黑窝点被端掉了。
无毒不丈夫!
毒也是有对象的。对于那些个丧尽天理良心的坏人,你还善他干什么呢?
丁姗闻了闻香水月季,真香啊,那花蕊里渗出的小小水珠儿,晶亮晶亮的,那雪白雪白的片片花瓣,同样透彻无比。这花儿使她想到山里的干枝梅,皑皑的白雪间,丝毫不惧冬雪的干枝梅竟开着满树的红花,那该有多么壮美啊!
“那个王丹怎么样了?她和李剑到了什么程度?”丁姗看着那香水月季,脑海里又蹦出王丹和李剑拥抱的情景。
“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好好祝福他们一番才是。”丁姗这样想着,但又不能不说,王丹的到来对自己是个极大的刺激。虽然大度,虽然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静,而自己那心呢?就那么简单地冷下去了吗?承认吗?自己不要跟自己昧着良心说话,自己是永远欺骗不了自己的。
那个李剑,是她梦中追寻的白马王子,正经了解他,还是从三年前他刚刚就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时在电视里的一次露面,那是对他的一次专题采访,内容是中国的企业如何创国际名牌。
她当时正好打开电视看到这一专访,靓丽而端正的女记者向他提出:“你认为中国的企业如何创国际品牌?”李剑的回答是:“目前企业要在国际市场上创立自己的名牌,就要在两种商业模式中做出自己的选择,一种是通过建立独立的销售网来渗透市场,另一种是买下或联合海外的名牌,借壳发展。”“能具体解释一下吗?”记者问。“当然可以。”李剑很是自信地答道,“对于第一种模式,少数的中国品牌在目前市场上的成功已经印证了它的正确性。青岛啤酒在美国人看来是历史上最悠久的中国品牌,它的声誉有赖于遍布全美的中餐馆,其经验表明,名牌的创立离不开自己的销售网。另一个中国名牌珠江钢琴1999年注册成立美国公司,建立了自己的销售网,不到三年的时间珠江钢琴占据了美国钢琴市场的13%的份额,而1994年在美国创建分公司的万向集团,一开始就提出了‘做洋人的老板,用洋人的资本,购洋人的企业,赚洋人的钱’的口号。”“李剑先生,由于时间的关系,您能否谈一谈第二种模式?”“好的,第二种模式的例子不是很多,但不是没有。
我国彩电及手机业务在国内市场均具有领先优势的TCL集团与全球领先的影视技术、产品及服务供应商法国汤姆逊公司携手成立了一家名为TCL——汤姆逊的合资公司,用公司主席李东生的话说,双方彩电业务的合并重组,是TCL国际化的战略举措,将把TCL带人一个新的增长时代。结果,这次战略合作让TCL提前实现了‘老虎计划’的更大目标之一——多媒体显示终端进入世界前五强,为建立起与世界级的企业同场竞技的国际竞争力奠定了更加坚定的基础。”“那么请问,李先生对自己的产品怎么看?”“要精心打造自己的品牌。
因为没有品牌,不仅意味着产品价值难以提高,也意味着随时面临着倒闭或者被强者吃掉的危险。所以,我经常扪心自问:为什么因为品牌的走向成本总是居高不下?为什么广告一停销量马上就下来?为什么价格比洋人的价格低得多可仍旧无人喝彩?为什么名牌多是昙花一现?为什么因为一个人或一个小小的质量事故就可以葬送一个品牌?好多好多!除去品牌上的差距以外,我想还有一种,就是观念与品牌规划与管理上的差距——”“我们想听听您的进一步解释。”“简单概括,一是品牌缺乏个性,二是战略上缺乏定力,三是广告依赖过高,四是短期效果伤害了品牌核心价值,五是品牌总价能力低。”
丁姗看着电视里的李剑,对他崇拜至极。
从那以后,她便不断从网上观察他、研究他,而且深知他没有女朋友,更没有结婚。她爱上了他,犯着单相思,下决心要走近他,雄心勃勃地要和他结合,共同打天下。结果,天赐机缘,她走进了他的公司,可没想到遇见了这么多情感纠葛。
怎么办呢?是否找一下李剑再谈一谈自己现在的想法呢?
23
从度假村回到公司的李元,愤怒的心情已经渗透了他的全身,他没有忘记自己在销售上是做了大量手脚的人。现在,这个丁姗一到,就通过几个客户发现了他的秘密,这个消息他已经通过找那几个客户得到了证实,他感觉到现在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遇到了魔鬼,而这个魔鬼就是丁姗,他恨透了她,恨透了这个女人,他必须得把她赶跑,甚至要把她毁掉!否则——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怎么才能轰走她呢?”他绞尽脑汁,想着用一种什么办法或什么手段才能把她轰走。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偌大的泥潭中,忽又觉得一股股的冷气从脖根往脑门上冲,继而,那冷气又布满了整个头部和毛发之间,好像砸下阵阵的冰雹。
“好!先走这一步。”他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有了什么办法。“不过,要和妹妹李芳同时干才好。”他这样想着。“事不宜迟,说干就干!”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此计不行,再进行下一步!”他又想到了失败后的另一步棋。于是,李元给小妹打电话:“我是你哥。”
“有事?”
“过来一下。”
“正忙着呢。”
“十万火急,再忙也要过来。”
“过一会儿。”
“不行,事关你我的生死。”
“有那么严重?”
“过来再说,越快越好!”
李芳很快来到了李元的办公室:
“什么事,风风火火的?”
“急死人啦!”
“到底什么事呀?”
“你先告诉我,今儿上午你去没去你二哥那里?”
“去啦!”
“都跟他说了吗?”
“全说了。”
“他什么意见?”
“当然向着丁姗啦!”
“到什么程度?”
“那你还看不出来,一个美人,一个帅哥,一个才貌出众,一个智慧无比,你想想,肯定是爱上了!”
“那你怎么想?”
“嘿!不用我想,那个王丹又来了。”
“王丹?”
“是啊,离婚了,找上门来,要和我二哥重新接茬拜堂。”
“真有此事?”
“百分之百。”
“嘿!那太好啦!太好啦!”李元像是大海中抓了根救命稻草,大笑道,“真是上苍有眼、上苍有眼啊!呵呵呵!”
“你到底为哪桩啊?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
“还不是那个小妖精丁姗。”他说到这里,放轻声又恨恨地说,“她一来就要坏我的事,对,还有你,我们必须商量个办法,把她轰走。”
“我也想过,可我哥呢?”
“咱俩找丁姗,不让你哥知道。”
“那怎办 ?”
“这样——”李元走近妹妹身边,悄悄道,“咱俩要——”
“我不干!我凭什么出那么多?”
“那好,我三分之二,你三分之一。”
“那也不行,我只出四分之一。”
“这可不是我个人的事。咱可是一根线上拴俩蚂蚱,飞不了我也蹦不了你。”
“就四分之一。”
“行!行!你呀!哎!就这么定。”
两人商量好后,便共同去了丁姗的办公室。
此时的丁姗正要给总经理李剑打电话,想问他是否有时间,见李元和李芳敲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便对他俩道:“二位李主任好。”
“丁副主任好。”
“请坐。”丁姗仍旧微笑着让座。
“我说丁姗啊,”李元急着叫道,“咱们商量个事好吗?”
“好哇,李主任有事请讲。”丁姗客气地说。
“你先请坐,你也坐。”李芳倒是不急,招着手对丁姗说。
“我和小妹俩遇上了难题,想求你帮个忙。”
“您说您说,能帮的,我绝对帮。”
“能帮,能帮,肯定能帮。”李元道。
“您说。”
“是这样,”李芳抢过话题说,“你不是听到也见到了吗?我哥遇上了麻烦事,就是王丹找来了。四年啊,他们是大学期间就恋在一起的,你想,这一来,我哥很为难,因为我们看得出来,我哥已经爱上你了。可咱国家不是不许一夫多妻制吗?只能选一个啊!你想想,你俩这样一来,这边不松口,那边不放手,能好得着吗?”
“对,对,那还不打起来!”李元帮腔。
“再说,你又对王丹说了,祝她幸福,可你总在公司里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哥心里怎办 ?”
“就是嘛,你要真爱他,就心疼他,早一点离开他,省得双方都痛苦,对,是三方,还有王丹。”李元又帮腔道。
“我哥说得对,早离早解痛,长痛不如短痛,再说,你和我哥毕竟时间很短,一切都来得及。”
“我妹说的你该明白。”李元又道,“你那么年轻,简直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又有才华,还能找不着比李剑更好的伴侣?趁现在都没到那程度,走个利索,将来也落不出什么恶名;不然的话,时间长了,闹得翻天覆地,鸡犬不宁,再走,对谁都不好。”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情场上的争斗,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看上午那王丹,从我哥哥的办公室里跑出来,那要干吗呀,往运河边跑,那不是很清楚吗,那是要为我哥殉情!人一到了这份儿上,肯定往绝路上走。幸亏我哥追上啦,幸亏你把话说给了她,不然,你刚来一天就闹出了人命,你想想看,该是多大的罪孽啊!”
“真要那样,你心里难受不难受?”李元好像悲怜地说,“那时的李剑又该如何面对,即使你俩结了婚,他的心里也是个大疙瘩啊!你想想,你的心里就那么心安理得吗?”
“所以呢,我们哥俩商量,你好,我好,为了大家都好,别添乱,惹出更大的麻烦。劝你呢,早下决心,离开我哥,离开这个公司。”
“你说呢?”李元有些急。
“为我哥想想,也为我俩想,还有那个痴情的王丹为了再和我哥结合,结婚四年,连孩子都不要的王丹——怎么样?我们可是为你好哇!”
“对,我俩还商量了一下,你是我哥引进来的,一上任又把销售价格提上去了,我们呢,也不亏待你,只要你明早离开,晚上叫你拿走现金支票五十万,作为酬谢的奖金。”
“五十万,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啊!”李芳道。
“怎么样啊?”李元见丁姗始终不开口,又笑着问,“李剑不知道我们给你这么多,这只是我们哥俩分别拿出的一点心意,我们只想图个家庭和气,不想闯出是是非非来,我们只想平平安安地维持这个家,也维护好李剑的声誉。你是个精明的人,应该识时务。”
丁姗沉默不语。
“你倒说话呀?”李元更急。
“谢谢你们的好意,钱我不会要的,走不走呢,我要和李总谈谈再定。”
“你就不要打扰他了,那样会叫他为难的。”李元道。
“我不会为难他的,我会照顾你们全家的。”丁姗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呢,有些话我还是要找他谈一谈。”
“有什么好说的,刚来不到一天!”李元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刚来一小时,见到的,听到的,我该说也是要说的,我要对我的工作负责任。”
“你!”
“你俩放心,不该说的,我绝对不说,我不会砸你们饭碗的!”丁姗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我要找李总汇报工作了……”
“你不会得逞的,这个家,我还是老大!!”李元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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