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自溢?!本宫从不相信这种事!”皇后整理一下衣衫,“怜心,你随本宫去瞧瞧那幽贵妃的下场,也省得你日日担心与断浪不能善终。”
怜心惊恐万分,执意不肯。“娘娘有所不知,现在宫里把幽贵妃自溢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怜心不敢……”
“有何不敢?”皇后迟疑着,“人还吊在灼华宫,无人敢把尸首取下来,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死亡都等于僵死……任何该死之人也不会多留一口气……”
怜心又道:“就是人还吊在灼华宫更是怕人……听说幽贵妃自溢的模样可吓人了……那仿佛脱水的容颜……奴婢不敢……”
这一席话倒也让皇后忧心不已。“吊死的人本宫又不是没见过。本宫倒是要见识一下这个脱水美人……”
皇后摆驾灼华宫,刚走到门外不禁愕然……满庭子的桃花一夜枯死,遍地的蛇虫鼠蚁鱼贯而出。一院子的太监忙着打这些昔日瞧不见的动物,宫女们也吓得凑在一起。
“反了,反了!简直反了!”皇后怒道,“幽若的尸体取下来没有!”
一个侍女怯生生地说:“还没,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奴婢们哪敢啊……”
皇后猛一拂袖,“正好,本宫就是要看看你此刻的脸!”皇后大步走上前,推开闺阁房门,里面仍是扑鼻而来的桃花香,胭脂香……尸体还没有腐烂发臭,皇后这才放心……她慢慢抬起头,空空的横梁上系着一条白绫,静静地……静静地……下面却空无一物……
“狗奴才!谁人抬下了妗幽若的尸体!快给本宫从实招来!”皇后怒吼。
众奴才纷纷跪地求饶,人人都说幽贵妃的尸体刚刚还悬在上面,怎么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不见了呢?”
阴阳间,此路漫漫。阳关道,道道曲折……
直到劫枭回宫,劫枭城里幽贵妃惨死索命之传闻已经成为街头巷闻,一听幽若出了事,劫枭更是快马加鞭,一回宫便去找皇后。
“幽若怎么会 自缢身亡?本王才不在三个月,这入冬时分本王还想与之去欣赏雪景,怎料……”劫枭长叹一口气。自雯妃开始,后宫确实诡异非凡,让劫枭日日心忧。
皇后却简单地说:“幽若这个贱妇,她的贴身奴才告诉我,她戳瞎枕寒双目,又为彗妃毁容,更有甚者将之毒哑,残害成现在的样子。皆是这贱妇所为。初时我也不信便向幽若施以试探,她心知大计已破,只好自谥了结。”
劫枭觉得事有蹊跷,但碍于皇后也不便多言。而且一想到幽若亲手戳瞎枕寒,总是心有余悸,故避而不谈,也不愿去辨真伪。他这沉思间不由得举首……白绫微飘,左右轻摇……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劫枭不解。
皇后这一望去险些叫出声来,那白绫诡异 缥缈……甚是吓人……但挂于较高的横梁,故皇后之前并未察觉,不然哪有人不知自己寝宫里摆放些什么的。这白绫极似幽若自杀时的那一条……幽若的尸体还未找到,但宫娥们都说她自缢身亡,故给整件事罩上一层恐怖气氛……令人后怕……
“臣妾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奴才的恶作剧”,皇后保持常态,不敢有失身份。
劫枭大呵,“胡闹,简直是胡闹!哪个奴才这么大胆!幽若刚刚去世,这岂不是对死者不敬!简直不合礼数!”
皇后忙说:“臣妾自会叫人去查明的。”
忽进来一位侍婢,见到劫枭不免害怕。“禀告王……和皇后娘娘,侍女怜心于灼华宫自溢……”
“什么?”皇后不禁向后大倾,“怎么会……”
又一侍卫来报,“奴才给王和皇后娘娘请安。恋江打捞上一具男尸,竟是宫里净了身的太监,验明正身,原来是灼华宫的断浪公公……”
劫枭城内 人心惶惶,为了平定人心,劫枭请人做了数次法式,并重立诺妃为诺贵妃,借此稳住后宫局势。功德不错的嫔或贵人便晋升为妃,劫枭城里头一次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当真令人始料不及……
诺贵妃宫中却是一片哀伤……
“妹妹为依诺做的太多,依诺无以为报,只希望妹妹黄泉路上多几个伴侣。”依诺点上三枝轻香,暗叹道:“天下豪杰几枭雄,谁人堪怜怨妇泪。 唯恐凋零魂不知,奈守空闺万事悲……妹妹好才华……却与依诺再无缘纷……”
侍女急驰进门,“禀告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害疾……”
“下去吧,”依诺幽幽地说:“妹妹不要怪姐姐对你的遗体不敬。你的心愿便是同那断浪一同投进恋江去,去找那源头……姐姐一定帮你……”
伊人玉面,美人遮挽,无人怜惜……
翌日,幽若的尸首在恋江被人打捞到,她的尸体竟被人残忍分尸。皇后闻听此言更是大病不起……
2006年8月于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