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的谎言?你这叫骗婚。与我们无关?”贝宁气得七窍生烟:“安逸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看着她受这样的欺负?”
“而且我们见不得美女被骗,还是被你这等人渣骗。”程诺附和。
“无关吗?”苏浅淡淡地说着,却是分量最重的。
虞嘉的笑脸变得有些僵硬,苏浅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周围发生的事情了?竟然会因为安逸,那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来教训这个男人,这问题绝对不简单。
谈笑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他为自己辩解着:“我也承认我的做法有些卑鄙,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需要她。”
“需要?”程诺不屑地鄙夷着:“看来你真的不爱安逸。如果你够爱一个女人,你会希望她幸福,而你呢?伤害了她,又回来骗她,你认为谎言可以掩饰一辈子吗?难道你不知道这第二次的伤害比你不告而别还让她难过吗?”
“你不配需要安逸。”苏浅摇了摇头。
“你没有责任感、没有诚意,明知道安逸那么美好又脆弱,你还这么伤害她?”贝宁气愤地指责着
虞嘉突然插嘴:“你最有尊严活着的方式,就是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安逸的面前,也永远不要进入立体城,这里不欢迎你。”
贝宁惊讶地看向虞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同仇敌忾。
无言以对,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尤其是在立体城中,谈笑踉跄着离开了,再没有任何可以弥补的方式了。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尊严和体面在这个时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抛弃他了。
谈笑灰溜溜地走了,可是安逸会怎样呢?苏浅看向贝宁:“安逸呢?”
“她去钓鱼了。”贝宁回答:“我过去找她好了,你们继续。”说完和他们道谢离开了。
“我还有些事要做,也先回去了。”程诺识趣地走了,不过也确实有事,周一的提案可是马虎不得。
苏浅心底有些遗憾,多希望程诺能发出邀请,但是他看懂了程诺临走前的眼神,也想起了苏漠山的警告。
躲终究不是办法,于是苏浅对虞嘉说:“天气很好,我打算去钓鱼,你要来吗?”
“好。”虞嘉开心地点头,心底漾起的一丝温柔,硬生生地把怀疑和莫名感到的危险压了下去。
先回家取了钓袋,开车前往龙河。苏浅一路上都很沉默,思考着应该怎样和虞嘉说出拒绝的话。
“上次听伯父说,你想参与业主委员会的竞选,我还有些不相信,因为你一向活得很自我。不过今天看到你对朋友这样的关心,我觉得你很适合参与这样的活动,而且你又是医生,对那些病患是那么的尽心尽力,会更有优势。”
“那是苏漠山想参与的,并不是我。”苏浅听出虞嘉的上心,有些反感。
“那也没有什么不好,这对T集团宣传环保理念很有帮助,至少,我们一个立体城,就有10万人,而这10万人能影响更多更广泛的人。”
苏浅沉默了,他的心从来就没有那么大,也许她说得对,他活得很自我,如今这个年代,谁活得不自我呢?只要不是像谈笑那样自私地去伤害别人就好了。
很快都到了河边,苏浅将车停好,河边的芦苇在前不久被清理了一下,没有那么高了,可以对周遭一目了然。
安逸和贝宁就在不远处,恬静地坐在垂柳边垂钓,一副美丽的画卷般。
从后备箱取了钓袋,苏浅和虞嘉走到了50米开外的另一株垂柳下,支起钓竿,默默地望着表面平缓的河水。
钓鱼能让心情平静下来,安逸可以,但是贝宁受不了这样的沉闷。
“我们回去吧?你已经钓了两条鱼了,够炖锅鱼汤的了。”贝宁提议。
“今天我想钓一只甲鱼,给曾姨炖汤,听说这个对化疗期间的病人也是很好的。”安逸不为所动、
“那东西能钓上来吗?”
“我上次就钓到了。”安逸浅笑:“而且它的谐音也是忘吧,没有什么不好。”
“安逸,我还是觉得你需要正视一切,而不是逃避,当然忘记这件事是对的,可是这个时代,不是忍让的年代了。如果我们不去努力争取幸福,幸福是不会垂青我们的。也许你觉得自己心态比较好,从来不去争什么,也就不会有难过和失望。但你这是一种病态,所以你会一直没有成就感。”
安逸低了头:“我觉得自己和程诺有些像,他也一直没有去争什么,所以他也会觉得自己很失败,或是注定我们这种人就会失败。”
“你错了。”贝宁瞪大眼睛:“他已经清醒了,他在为自己正名呢,他已经在争取有意义的事了,让自己的人生得到一次快乐的记忆。你呢?你是不是也该振作一次?”
“想和做是两码事,我可以想,却做不到。”安逸叹气:“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好什么?”
“拜托,谁没失过恋啊,我觉得我比你还惨呢,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要娶别人,毫无尊严地留在他身边。但现在我的梦醒了,我知道我该放弃了,如果再不放弃就是与自己为难。我们可以失恋,但是不能失去爱的能力,勇敢才是尊严。”
安逸愣愣地看着波澜不惊的河水,不是听不进贝宁的话,而是听进去了才觉得害怕。
看着她不发一言,贝宁有些着急,给程诺发了短信:“过来劝人!”
鱼漂突然沉了下去,安逸下意识地提竿,又是一尾大鱼。将鱼放入鱼篓,安逸重新上钩,上饵,慢条斯理,看不出悲喜。
远远地甩了线出去,安逸坐下来,继续四平八稳。
20分钟,程诺匆匆停了车,跑过来:“怎么了?那人渣已经走了,绝对不会再来烦你了。”
“现在就是那人渣死了也没用,真正出问题的是安逸。”贝宁摇头:“她这次比那厮不告而别可严重多了,她把自己全都否定了,没有了一点儿信心。
她刚才还说觉得和你很像,都比较失败,可是我觉得你已经走出阴影了,你来劝劝她。”
“你比我能言善辩的,怎么要我来?”程诺无奈,再说了,自己哪里走出阴影了,还是会因为看到彭越与杜力在一起而难过,也还是会时不时想起彭越而感到郁闷。失恋、失婚这点儿事,如果自己迈不过这道坎,谁也帮不上忙。
“至少你现在有奋斗目标啊,她没有,完全没有了。”
奋斗目标?他算有吗?也许算,也许不算,程诺也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