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苏浅也觉得程诺这样的一语中的太尴尬了,于是淡淡地说:“听说对葡萄酒的品评,都是一套套的,那么你教教我如何?”
深吸了几口气,谈笑才恢复了些气力,看了眼苏浅,眸中带了些谢意。将酒杯摇了摇,看着其深红的颜色,如血。不知怎么,眼前就似乎出现了石孜的笑容,谈笑的心立即绞痛起来,不由得呻吟出声。
“你怎么了?”苏浅立即伸出手搭在他的颈动脉处。
谈笑恢复过来,无奈地摇头:“惩罚,这是惩罚。”说着就将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了。
苏浅和程诺对视了一眼,难以理解。
又呆了一会儿,苏浅实在觉得没有意思,便和程诺说:“我先回去了,明日还有几个连台手术。”
“吃了午餐一起走吧,今天本就是半天的聚会,很多有了孩子的还得赶回去呢。”程诺挽留着。
苏浅只好点头,走出令人烦闷的宴会厅,向湖心的亭子走去。
走进亭子,才发现谈笑亦在这里,手里捏着浅蓝色小瓶装的酒。
“你喝的是什么?”苏浅觉得那瓶子很像医院里用来装碘伏的瓶子。
“婴儿香槟。”谈笑看出苏浅的诧异,自嘲地笑了笑:“说是婴儿香槟,并不是给婴儿喝的,不过是汽酒,味道还很差劲,而且瓶子跟一瓶小号酱油似的,总之很差。”
“那为什么还喝?”苏浅觉得不可理喻。
“因为它难喝,就像一种惩罚。”谈笑已喝得微醺了:“来,还是和你说MondaviReserve1993的味道吧。”
闻着乱七八糟的酒气,苏浅忍不住皱眉,但还是礼貌地走到近前坐了下来。
谈笑长出了口气,问:“你做过人生的选择题吗?”
苏浅点头,他当然做过。
“在人生这么多难题当中,我宁愿选择后悔,但绝不让自己留下遗憾!于是我做了,于是我发现我是个傻瓜。”谈笑拿过苏浅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便将其扔了出去,在碧绿的湖水上,晶莹的酒杯漂浮着,酒杯中残留的红色液体是那么的鲜艳又凄绝。
对这句话,苏浅本能的抗拒又反感,他忍不住反驳:“其实你们所谓的品酒我略懂一二,但我不沉迷,因为我觉得只要懂得它的精髓就够了。”
“那你觉得这酒的精髓又是什么?”
“酿酒是一个漫长乏味且痛苦等待的过程,与人生其实一样,都需要一个很长的酝酿期。经过这个酝酿期后,便会进入辉煌期,酒香让人沉醉,醉到不能自拔,自甘堕落萎靡不振;但也让人痴迷,痴迷于它的芬芳馥郁百转千回。只是这些会像黑夜中灿烂的烟花,稍纵即逝。”
谈笑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低了头,也许和苏浅倾诉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再憋在心里,他就快要疯了。
“还记得石孜吗?当时班里最丑又胖的姑娘,而且当年她主动找我说喜欢我,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谈笑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此刻他不在意是谁在身边,也不在乎他是否会听,他需要的是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