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不出是错觉,还是那个女子单打经历过生死之后彻底地变了,夜清寒只觉得这个美貌倾城的公主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分的灵气,还有说不出的凛然正义的正气。
可是,正气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弱质女子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一种战士才有的风采呢?
这样想着,年轻的帝王淡淡地摇头,若有所思。直到季梁近得前来,连唤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看看,这是她给军医开的药方。”年轻的帝王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也感觉不出他的半点的情绪。他将手中的药方,递给季梁之后,就慢慢地踱到一边,仰望长天,忽然静静地说了句:“朕好象还记得,少年时的明月公主,并不谙医学之道。你再看这药方,比起寻常庸医所开,精妙何止数倍?”
明月的那一张方子,是拿给军医的,因为她的身上全部都是伤痕,可是,夜清寒却没有派御医帮她诊治,于是,她只有自己执方,然后交给御医,请他帮自己抓药。而这张药方,御医明显是研究过了,然后才交给夜清寒,经过他的允许,才帮明月诊疗。
季梁望着那张方子,只瞄了一眼,就不肯再看了。他望着夜清寒,定定地答道:“陛下,又或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十年了,您再没有看到过她,又怎知她究竟有何变化?”
“十年……”年轻的帝王仔细地咀嚼着季梁的话,心里的某一道尘封已久的心门,仿佛被打开了,无数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地涌来,几乎将他击倒。
十年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十年的光阴,足以将一个人的一切都改写,足以造就一个天才,可是,也足在毁掉一颗曾经信赖无间的心……
十年……
仿佛知道那样的话,触到了什么隐痛,季粱的眼神,也有了变化,他望着傲然屹立的帝王,忽然低声问了句:“是的,十年!”
清徐的风,飘动着柳絮摇摇曳曳,宽敞的别院,年轻的帝王望着踏步而来的明月公主,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然而,感受着明月身上那股不知所云的妙感,夜清寒却忽然有些晃神了。
“季粱,你说,她是从何而来的自信,竟敢与朕一赌?”
季粱显然一愣,随后缓缓摇头,透露出的是一种对帝王的信心还是明月公主的无奈:“能胜过陛下的,季粱,还未见过。”
年轻的帝王并未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的望着天空,望着那飘零着的柳絮,清风,无边无际,明月公主已经静坐在了椅子上,轻捧着碧螺春,毫无神情,不过待她感觉到年轻帝王投来的视线时,却恰巧的抬起了头,对其露出了一副浅浅的笑容。
作为这一场赌局的见证人和裁判者的季粱,早已经安坐于侧,静候吉时了。
他的下首边,是执笔以待的书记官。会将此后的一切,忠实地记录,然后记载在帝王的轶闻闲谈里。
“陛下,可以开始了!”季粱没有望明月公主,只是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谨恭地对着丰神玉立的帝王躬下身去。
对于这场毫无悬念的赌局。他的态度始终是淡又淡之——并非对于明月公主置疑,而是在他的心中,真正能胜过这个铁血帝王的人,还未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