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皇后旅馆潜在的能力都看不出来,与思维慎密的杜松相比,真是差了一大截。他真想不通父亲当初为何非要他当正掌柜的!
“谢谢少爷!”两人一忧一喜,齐声给杜秋鸾道谢。
帐房先生的月银比正掌柜少了一半,副掌柜的月银又比正掌柜少了十两白银,无怪乎杜平杜松两人,一人愁眉苦脸,一人喜上眉梢了。
“对了,你们可知这家皇后旅馆的主人是何许人物?”沉吟半晌,杜秋鸾忽又问道。
杜平和杜松相觑一眼,杜松率先说道:“听说这家皇后旅馆的主人名叫钟文书,不过奴才总觉得,此人虽然精明过人,但他并非真正的老板,幕后定有高人操纵。”
杜秋鸾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与自己想象的不错。
“那少爷这月要处罚我们吗?”杜平瞅了瞅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他觉得杜家客栈这月低收罪不在自己,而在那家嚣张的皇后旅馆。
“至于对你们这个月低收的处罚……”
杜平杜松立即竖起耳朵听。
杜秋鸾扫了他们一眼,慢慢说道:“看在你们为杜家忠心耿耿工作了上十年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们了。不过,如有下次,绝不轻饶!好了,你们退下去吧。”
两人听闻这月不用扣罚银,都不由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给他鞠了一躬后,便退了出去。
皇后旅馆,果然是个有吸引力的名字……看来,他得去好好瞧瞧这家旅馆的幕后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听说长亭郡主如今住在曲左相府里,并没住在郡主府。想那人不但敢堂而皇之地打着皇后的招牌,占地还是当今长亭郡主府,定是个与皇宫脱不了干系的人物。
这家皇后旅馆的幕后主人,会是那前任皇后今任郡主吗?以他所得知的关于她的消息,百分之九十不是她。一个水性杨花又呆又笨的女人,是不可能有如此先进的经营头脑的。
杜秋鸾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上的白玉瓷杯,慢慢思忖着,唇边露出一抹慵懒不羁的笑意。
皇宫。
御书房。
紫金龙案上,奏折堆叠,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少年皇帝,正趴在案上批阅奏章。他俊容沉静,两道剑眉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时不时在奏折上批上几句。
一股好闻的龙涎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缠绕,沁人心脾,息气凝神。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人影无声地自门外飘入,轻轻带上门,静静跪在龙案一丈之处。
君亦烈这才将笔放下,伸了个懒腰,随意瞟了堂下下跪之人一眼,端起案上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出声问道:“朕叫你调查有关挽花教徒偷偷潜入我君国大宛京城之事,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规规矩矩答道:“回禀主子,据属下调查,这回不但有挽花教徒潜进城,连挽花教主也亲临了。”
“你是说,在京城中发现了挽花教主西门绣冷的踪影?”君亦烈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属下发现西门绣冷的踪迹之后,曾跟踪于他,但是他的踪迹到曲府之后便消失了。”
君亦烈猛地抬头看他,目光灼灼:“你的意思是,曲府与挽花邪教有染?”
挽花教是楚兰国的国教,楚兰国本是一个小国,处在君国东南方的偏远之地,但近几年来东征西讨,连连获胜,又有武林邪教挽花教的加入,更是势力倍增,大有问鼎中原之意。君国土地肥沃,钱财充裕,楚兰国早就对其起了觊觎之心,只因国力不及君国强大,才一直按兵不动。如今它却屡屡侵犯君国边境,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挽花教本是江湖一大邪教,以毒霸天下而闻名,其教中皆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而那西门绣冷在江湖中更有毒王之称。传言那西门绣冷高傲冷血,却不知怎地被楚兰国主说服,入住楚兰国,帮助其征讨周边国家,称霸天下。
一想至此,君亦烈就不禁头疼。今年君国士兵便在边境与挽花教大战了三场,但三场皆以失败告终。这失败也不是因为君国兵力不强,将士不勇,而是因为挽花教徒在战场上以卑鄙的手段对君国士兵撒毒粉,放毒虫,致使君国轻易落败。
当朝左丞相曲严手中握有朝廷三分之一的兵权,若是曲严跟挽花教勾结,那对君国可就大大不妙了。
黑衣人望着君亦烈紧绷的俊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属下觉得,曲丞相乃是君国辅导两任明君的忠臣,清官,与那挽花教应该并无瓜葛。西门绣冷有可能是偶然经过曲府,又有可能是故意潜入曲府栽赃嫁祸。主子与曲府少爷相识多年,对曲府的情况应该很了解。”
君亦烈的脸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便转移了话题,“还有什么事?”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瞅了瞅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大事倒没有,小事,倒有一桩,是有关前任鱼皇后的,皇上可想听听?”
君亦烈一听到“前任鱼皇后”这几字,立即竖起了耳光,双目紧紧盯在他的脸上:“说,她在宫外惹出什么事来了?”
一想到鱼馨若,他就恨得牙痒痒,这个女人现在长本事了,专门跟他做对。回到皇宫,他本想将她抛掷脑后,可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她明媚动人的笑颜,机灵狡黠的眸子,还有跟自己斗气的话语,有时候想着想着,还会情不自禁笑了起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以前她在宫中的时候,他对她讨厌之极,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眼前。可是现在她依他的愿望出了宫,再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惹他心烦,他却又开始想念她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