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鸾胆敢拒绝皇上赐婚,而且拒绝之后并未受罚,杜家商业反而还得到皇室保护,这自然又成了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杜秋鸾因此更是成为了商业一行中不败的神话。
说起杜秋鸾的风流,那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听说他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夜夜纵横花丛。听说他可以为某青楼花魁随意抛金万两,亦可以为心怡女子摘星攀月,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夜之欢。
但是,纵然他花名狼籍风流在外,依然有无数少女为其暗动芳心,期望能得他的青睐关注,就算跟他只有一夜之欢,也是在所不惜。
此刻,这位名扬京城的杜家三少爷杜秋鸾,正坐于杜家最大的酒楼秋雨楼三楼的专属雅间秋雨阁内,查看桌上的几本账册,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风流俊俏的脸上冷漠淡然。
平时他的脸上总是一副似笑非笑如沐春风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和蔼可亲。但是到查册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专注,冷漠得叫人望而生畏。
两个体态肥胖的中年男人静静立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地看着他低垂的俊颜,一颗吊起的心随着他手指的敲击一上一下的,由于紧张,两人的额前皆有冷汗溢出。
眼前这个少年才十八九岁,与他们的儿子一般大小,平时待他们和蔼可亲,可是却不知为何,每次他来查帐的时候,他们都是战战兢兢的,心里既紧张又害怕。
一股淡淡的兰花之香在室内婉转弥漫,眼前的俊美少年身上仿佛也沾染上了兰香之气,如一朵清雅的空谷幽兰在室内幽幽绽放,叫人移不开目光。
终于,眼前的少年抬起了头,姿态优美地伸了个懒腰,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狭长漂亮的眸子闲闲地看着他俩,性感薄唇轻启,淡淡问道:“这个月的收入较上个月少了一半,你们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声音轻缓好听,略带一丝慵懒的磁性,可是面前两人闻言,却仿佛听到催魂音般变了脸色。
杜三少曾定下店规,每月收入许涨,许平,淡季最高许降三分之一,却绝对不准降多。否则,便要扣除这月月银。除此之外,还要罚银十两。
杜家客栈的正掌柜一月二十两薪银,扣完了还要另罚十两,对于这些靠拿月银养家人来说,这不能不是个威胁。
如今并不是淡季,杜家客栈这月收入却降了整整一半,这岂能不叫杜家客栈的两位掌柜惶恐之极。
左边那位是杜家客栈的正掌柜杜平,他略一沉吟,悄悄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渍,上前两步,恭敬地弓身给杜秋鸾鞠了一躬,陪笑道:“三少爷说的不错,杜家客栈这月的确比上月收入少了整整一半。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希望三少爷能理解。”
“那你说说,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杜秋鸾淡淡扫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白玉瓷杯,揭开茶盖,一股幽兰之气立时扑鼻而来,轻轻啜上一口,入口清甜,回味无穷。
好茶!杜秋鸾的眸中染上一层满意的笑意。杜家幽兰茶馆的招牌名茶“药兰”果然是名不虚传。
杜平轻咳两声,吞吞吐吐地说道:“回禀少爷,十天前,京城东边突然冒出间名为皇后旅馆的客栈,奴才曾亲自前去调查,竟然得知,这间皇后旅馆以前曾是郡王府,如今却已是当今太后亲自赐于前任鱼皇后的长亭郡主府,可是不知为何竟然改成了一间客栈,打的还是皇后的招牌。不但如此,听说就连在皇宫旅馆中迎来送往的招客小婢们身上穿的都是当朝后宫妃子们的珍贵衣裙,让人觉得稀奇不已。”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身边的副掌柜杜松瞅了瞅杜秋鸾的脸色,见他神色无异,正仔细倾听,便大着胆子接口说道:“世人都有猎奇心理,那间皇后旅馆,光是招牌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再加上他们待客的小婢们打扮的还与后宫妃子们无异,而且个个容貌秀丽,身材曼妙,无论是谁,只要走进皇后旅馆,便能受到她们的笑脸迎人热情招待,这就更增加了人们的好奇之心,同时也勾起了他们想享受那皇室妃子们招待的虚荣心理。奴才想,这间皇后旅馆的老板真是一个人才,打的就是这个心理战术。”
心理战术……杜秋鸾的脸色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皇后旅馆的这个心理战术打的可真是妙,开业才半个月,就抢走了我们杜家客栈的半月生意,他们要是开一个月,杜家客栈岂不是要关门大吉了!”
杜家客栈乃是大宛京城最大的客栈,经营数十年,已是老招牌了。如今一家新开的客栈才开张半月,便让它掉了半月收入指数,长此以往,如何得了!
他不由暗怪自己掉以轻心,以为这京城之中再不可能有人超越自己,便放松了对一些行业的盯视调查,以至犯下了这个错误。若是他早些知道,那皇后旅馆想开张,估计都难了。
杜平和杜松闻言顿时冷汗涔涔,却听杜秋鸾厉声问道:“皇后旅馆开张半月你们才通知我,难道你们存心想让杜家客栈倒闭吗!”
两人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杜平嗫嚅道:“少爷,我们不是有意隐瞒的,本来以为他们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嚣张不了多久,却哪里知道……”
“够了!”杜秋鸾冷着脸摆了摆手,“我看你这正掌柜也不用当了,先在客栈当一月帐房先生再说吧。至于这正掌柜,就由杜松任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