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馨若也是又惊又喜,她本来还害怕太后宠爱她,舍不得让她离开,又得多费点口水呢。
却听太后在她耳边说道:“若儿,姑妈实在舍不得你离开我身边,可是,姑妈更舍不得你在这皇宫里受苦,要是你觉得在这皇宫里没有快乐,那么,姑妈答应你,放你出宫。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在宫外居无定所,这下吧,姑妈素与曲严丞相交好,就让他收了你做干女儿,以后你就住在曲严的府里吧。”
曲严?那不是曲飏的爹吗?这个消息更是让鱼馨若惊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嘿嘿。
一想到曲飏那副清冷如月高傲俊美的模样,她的心就忍不住砰砰乱撞,这两天曲飏的模样一直在她脑中盘旋不去,她承认自己是喜欢上他了。而且他那次敢那样讥讽她,她这回一定要讨回来。
“那若儿就多谢姑妈美意了。”压制住内心的喜悦,鱼馨若向太后微笑道谢。
太后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道:“姑妈还是觉得委屈了你啊。要不这样,姑妈再将京城东边那座郡王府送给你吧,再赐你黄金万两,锦纶绸缎千匹,侍卫宫女千人。没有人侍候你,姑妈实在是不放心。”又对愣在一旁的君亦烈沉脸说道,“皇上,难道你对若儿就没有什么表示吗?要是没了这皇后之位,她可是什么封号都没有,在宫外只有任人欺负的份儿了。”
君亦烈恨恨地瞪了鱼馨若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朕就册封她为长亭郡主,周围封地百亩,母后所赐之赏再增一倍。”
太后这才满意点头,又对鱼馨若笑道:“若儿,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只要你说出来,姑妈一定满足你。”
还有要求,这么多赏赐怕撑不死你!君亦烈心中恨恨腹诽。
鱼馨若蹙眉想了会儿,抬眸望向底下众妃,却见她含笑道:“若儿和这些妹妹相处了这么久,突然间要分别,心里实在是不舍的很。要不这样,妹妹们就将你们的旧衣服送给我,我在宫外也好有个念想。”
众妃没料到她会突然向自己要旧衣服,纷纷吃惊不已,暗忖道,她有那么丰厚的赏赐,干嘛还要她们的旧衣服?
太后也觉奇怪,问道:“若儿,你要她们的旧衣服做什么啊?要是想要她们的东西做念想,叫她们送几件漂亮的首饰给你不是更好。”
鱼馨若笑道:“妹妹们的首饰都珍贵的很,我可不想夺人所爱,太后,您就依了我这个请求吧。”
太后也不加细想,点头应允。
艳妃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不敢把自己的旧衣服随便给她,心里暗自计较着,明日随便拿几件宫女的旧衣送她就够了。
君亦烈冷哼一声,这个丫头无缘无故要别人的旧衣服,肯定别有用心。可是他也忍不住好奇,她要旧衣服到底有何用处?他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仔细打量着她的一颦一笑,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眼前这个当了他一年皇后的少女了。
曲府。
“十二层楼春色早。三殿笙歌,九陌风光好。堤柳岸花连复道。玉梯相对开蓬岛。莺啭乔林鱼在藻。太液微波,绿斗王孙草。南阙万人瞻羽葆。後天祝圣天难老。”
右相府的大小姐雷玉秋前来找曲飏,还没走进曲府的后院,便听到一个如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女声自里面传了出来。眉头微蹙,她款步朝里走去,便听到另一女子声音笑道:“小姐,您这首诗奴婢不懂,不过那句十二层楼春色早倒是听懂了,可是,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啊,现在已经是夏季了,哪有什么春色啊。”
先前念诗那女子笑道:“小丫头,胆儿不小,敢挑小姐我的毛病了。我当然知道现在是夏季了,可是我这句春色指的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是什么意思啊?”
那女子狡黠笑道:“春色春色,自然是指佳人的美色了。哎,可惜啊,美人不在府里啊,一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本小姐在这府里呆了两天,竟然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
另一女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小姐说的这春色美人,指的是曲飏少爷吗?”
“当然,这府里除了他,还有谁担当得起这美人之称呢。”
雷玉秋的俏脸顿时沉了下来,眸光朝着流光泛翠的花树丛那边望了过去,只看见碧树下少女的侧影,上身罩着件白色轻纱,下身着暖黄色镶绿荷花褥裙,正懒洋洋半靠在院中一张太师椅上,翘起的二郎腿在那摇啊摇的,一双裸露在空气中的纤纤细足光洁如玉。
另一个十三四岁的宫装丫鬟正站在她身后,一边为她梳理那直泄而下的墨玉般的秀发,一边与她谈笑。
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裸足、梳发,简直是不知廉耻,伤风败俗!雷玉秋心里暗暗骂道,但那女子的随性、慵懒、惬意与浑身不散自发的尊贵与典雅却又叫她心生嫉妒。
这个突然出现在曲府的女子是谁?她正在暗自思忖,忽听身后传来了女子娇婉的声音,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哪位?”
雷玉秋一回头,却原来是服侍曲飏的丫鬟倩儿,正端着一盘水果走来。灿烂的笑容顿时浮在脸上,笑道:“倩儿,是我。”
倩儿一瞧,原来是右丞相家的大小姐,赶紧过来行礼笑道:“雷小姐来了,是来找我家少爷吗?”
雷玉秋俏脸含羞,点了点头。自打她十岁那年见过曲飏之后,便被他绝美的外貌与清冷的气质迷得神魂颠倒,有事没事就跑曲府来找曲飏,就算他永远对她冷冷淡淡,她也无所谓,能瞧他一眼,她便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