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亦就那样跪着,强忍着膝盖快要碎裂般巨大的痛楚,用那经不起任何负荷的膝盖支撑着有一定重量的上半身,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不远处的李叔,并顺势紧紧地搂住了他的一条腿,彻底失声哽咽道:“李叔,求你……求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女人,在没有孩子在身边那种的生不如死地凄惨滋味……”
“少奶奶,您别这样,我……我做不了主!李叔我一家老小都等着我每个月的薪水来接济,我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少奶奶,请您原谅我的自私……您还是走吧!”李叔那双颤抖得厉害的手,显得很无力地去掰了两下雨亦紧搂着自己的手,面露难色说道。
带着悲伤地空气仿佛在这一刻暂时静了下来。
渐渐地,渐渐地,雨亦那双倔强地手,终还是依依不舍地松开。李叔家里的条件,她比任何都清楚,她更清楚寄居在冷宅屋檐下那种煎熬的滋味。所以,她决定不再为难李叔,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太冲动了。
为了夺回宝宝,她一定要冷静!不能在没有一点头绪的情况之下,就自乱了阵脚。想到此,雨亦强忍着膝盖部位传来如数支利器循环在穿刺般的巨痛,缓慢地站了起来,可她人还未站稳,就忽然感觉眼前发黑,一个不稳便朝前栽了去。
“少奶奶……”幸好李叔眼明手快,适时地扶住了她
雨亦镇了镇心神,抿了抿唇,极力地克制抵在胸口那股让她心跳加剧地烦闷,深吸了几口气,在注入一些新鲜空气进去后,方才觉得好了些,她强扯出一抹浅笑,有些虚脱地摆摆手,淡淡地说道:“我没事!”
“少奶奶……要不,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李叔看着雨亦一步三摇地身影,满是心疼地说道。
“不用了,李叔!”雨亦再次摆了摆手,婉言拒绝。
迎着肆虐的狂风,雨亦站在冷宅大门一侧的石狮子旁,目送着李叔微陀的背影,伴着声声叹息与无奈,渐行渐远,而这座毫宅的那扇小铁门也在李叔背影消失之际,合上最后一道缝隙。
猛烈而张狂的风还在吹抚,它轻轻撩起雨亦丝丝秀发,在黑暗中默默地迎风起舞。
似乎就快要下雨,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很浓重的潮湿味道,站在朦胧地月光下,她那双近乎绝望却又透着无比坚强的双眸,闪烁着灼灼的光辉,那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在即将要失去孩子,自内而外散发出的与生俱来的一种坚定与契而不舍的决心。
庭院深锁,重重高墙,单凭她一个人力量,她知道,除非自己长了一双翅膀,要不然,她将永远被拒在面前这道冰冷的城门之外。
突然觉得好无助,好无力……她抱着双臂,缩着身子背靠着石狮子蹲了下来。
狂风愈加迅猛,空气中已经隐约可以嗅到雨的味道,很显然入秋的第一场秋雨即将降临。
雨亦今天只穿一件很单薄很单薄地普通毛衫,连一件可以遮风的外套都没有。刮起的阵阵寒风,就如一盆一盆能够渗入骨髓地凉水泼在身上,泛起揪心的寒意,让她的身子抑制不住地振动着……
李叔进屋之前,看了看即将被乌云遮盖的弯月,长叹一声,这才有些无奈地垂下头去进了主宅。
苏小眸以即将下雨为由,又因现在的身份不但是冷家的大功臣更是云小晴口中的准儿媳,身份不容小觑,眼看着万事俱备,只欠冷傲天点头,担心在门外苦守地雨亦苦,随时都有可能功破‘城池’,所以,她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并在某男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住在他的隔壁房间。
管家李叔安顿好宅子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已忙至深夜。拖着疲惫地身子,本想回房休息,又因放心不下还在书房办公的少爷,不由得脚步一转,去了二楼的书房。
昏暗的灯光下,冷傲天一直紧锁着眉头。他手上正捧着一份,由付秋通过多方渠道弄到手的有关于‘环宇’公司的重要文件,由于事件严重,他越看,眉头就锁得愈紧。
如今的环宇早已不复当年,由于经营不善,已经形同虚壳,根本不能满足他们公司的订单所需,而且他们公司制造出的产品,品质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这是在冷傲天现在最为头疼的事!连他自己不明白,究竟是哪根神经错乱,签下了那个合同?难道只因那双幽忧的眼眸,让他乱了心智,失了应有的分寸。
但是,白字黑眼的续约合同已签字盖章,如果要求解约,至少要赔偿上千万的违约金。一千万对于财大气粗的冷氏来说,并不是什么震撼地数目,只是冷傲天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裁在谢和谐那个老狐狸手上,所以,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思谋一个解约的良策才行。
李叔噔噔噔地有节奏在外敲着门,“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什么事?”沉思中的男人,皱皱眉头,微微侧身隔空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着时间不早了,少爷别熬夜熬得太晚!”李叔噙了噙唇,关切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男人抿抿嘴,一双炯然眼眸不离桌面,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到李叔低低地应了一声后,门外传来了他渐行渐远地脚步声。
男人似乎有些累了,揉揉眉心,搁下笔,尤自来到了窗前,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飘起了绵延细雨,由于窗子没有关严实,已有部分润潮地毛毛雨飘了进来,浸湿了窗台下的那盆浑身长满刺的仙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