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不明白,什么事情让徐若凡执意辞官?
紫晓先生望着穆德,这个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不错!”
他不明白的是,太后的死,才是令徐若凡辞官的紧要之处。
穆德并不言语,只看了看手里的消息,才抬头看着紫晓先生,“你不是去了江南么?怎么还在京城?”
紫晓先生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谁说我去了?掩人耳目的事情,我也不是一回两回做了。先前去,不过是对暮霭打着幌子罢了!”
暮霭是个精明厉害的小狐狸,可惜,自己也并不是任由人掌握的人。
垂下眉头,又道:“太后死得太过蹊跷。”
像是说什么,又像是自言自语,淡淡得没有一丝味道。
穆德点头道:“说是夜间暴毙而薨,可是我查过,太后一直无病无灾。”
紫晓先生伸手把玩着玲珑晶莹的酒杯,似是不经意地道:“听说荷香殿宴会的时候,太后亲自见过徐若凡的王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心里暗暗忖度着,想要知道说了些什么,他该去江南走一趟了。
或许,能从黛玉嘴里,得到他想知道的东西。
穆德扬了扬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查查她说了什么?”
摆摆手,紫晓先生道:“这件事情我去查,正好,我也要去江南一趟。”
轻轻地顿了一顿,又道:“你要去查查皇太后的死因,应是暮霭动的手。”
“暮霭?”穆德隐隐有些惊异,道:“他怎么会对自己生娘动手?”
紫晓先生冷冷一笑,声若寒冰:“穆德,你到底涉世未深,母子之情,怎能与江山社稷相提并论?如果太后的死,能换来他想要的东西,有什么不舍得的?皇室争斗,一代又一代,只要彼此有一口气,就会永无休止地斗下去。”
他越来越想知道太后到底跟黛玉说了什么,必定是太后的死,才激发了徐若凡以退为进的辞官,而这些举动,却也是暮霭想要的。
别人不知道,他岂能不知道?暮霭从来不做无用之功。
而且,或许暮霭更是期盼着自己前去江南,引走自己,穆德没有了帮手,只有年轻的小狼霍然,两个人便不是他的对手。
穆德纵然凶狠,可是听了这样冷冰冰的话,还是冷不防打了个寒噤。
面对着眼前这个风采儒雅的师父,他目光有些迷离,竟是有些不认得了。
紫晓先生看着他的脸,轻轻地道:“穆德,你不年轻了,你应该知道,做大事者,要有该有的魄力,不要轻易为自己心里的想法所左右!”
上一回,他差点伤了黛玉,就不是很冷静,现在,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做什么?是想回头是岸么?既然不是苦海,又何来岸呢?
穆德眼中暴亮,重重哼了一声,默然不语,半日才冷笑道:“你也别忘了,我与你,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暮霭与徐若凡。我若是不强,我就必定为他人刀下之鬼,我一定会比他们强!”
权势,的确是太过诱人,而江山的诱惑,比美女珠宝更让人心动。
屈居人下,就永远没有昂首挺胸的时候,所以,他要将暮霭踩在脚下!
紫晓先生赞许地点点头,他一手培植出来的弟子,怎么能坏了他的大事?不管是穆德也好,徐若凡也罢,便是暮霭,他也会利用彻底!
可惜了,三个人中龙凤。
但是为阿紫报仇,哪怕天怒人怨,他也在所不惜!
穆德忽然道:“你上一回说,让我查查翡翠物件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
“你查到了什么?”紫晓先生眼睛望着他,心里早就有底。
荷香殿上太后说的话,一字不差地都吹到了他的耳朵里,瞒不过他。
只是私下与黛玉说的话,他却不得而知,那个太后,也是个老狐狸!
穆德凌厉的五官上有些恨恨地道:“那翡翠物件,的确应是忠顺王妃熟识之物,母妃不识得,那么她便不是真正的忠顺王妃。”
他在朝中极少走动,只在外面扩张势力,终究是太稚嫩了些。
这样的秘密,面对着能帮衬他的师父,就真的能告诉他?
可惜,他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他想到了这一点,他就一定不会说出来!
紫晓先生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你想必已经查出来了罢?如今的忠顺王妃,并不是你的生娘,她原本不过就是前王妃的孪生姐妹罢了。”
多年前的往事,早就不为外人知道了,他费尽了工夫,才查到出些眉目。
至于阿紫的死,也越来越诡秘难测,他首先,必须查出太后的死因。
看着穆德的神色,紫晓先生也明白他心中所想,淡淡地道:“二十几年前,忠顺老王爷对忠顺王妃可是情深意重,与林如海贾敏夫妻堪称古今罕见的绝世佳偶。可惜,太过幸福,终究是遭天妒忌,竟被人惦记着,趁着忠顺老王爷南下,王妃临盆,便移花接木,用那女人假扮王妃,却将真正的王妃害死了。”
一听此言,穆德顿时站起身子,双手支着桌子,眼里迸发着浓浓的杀意,道:“是她害死了我生娘?”
紫晓先生点头叹道:“正是!若不是那个恶毒的女人,你此时必定是已经享尽了天伦之乐,有严父慈母,不会这般冷冷清清,孤身一人拜入我的门下。”
一句话更是激发了穆德心中深深的恨意,有着不顾一切的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