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多,可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与黛玉,只是想简单生活的人,不想理会这些理不清的事情。
“徐王妃,你睡了吗?在说什么呢?是不是里面有人?”外面的守卫好像听到了什么,就敲敲门,却是让黛玉一惊,只听到了他们推开门的声音!
月色朦胧,夫妻两个的话被听到,黛玉心里一慌,却依然镇定地道:“本王妃素来梦中呓语,想是你们听错了。”
外面的守卫听了,也只得停住了手:“王妃若是有什么事情,可直接叫人。”
“好了,本王妃歇下了,都住嘴罢!”黛玉淡淡地道。
想必也是外面的人太过自负,以为诛心阁就没人能进来,倒也放心。
回过头,黛玉看着他,轻声道:“那我们怎么离开?我不想被困在这里。”
她宁可选择在京城中做一个殷殷切切盼君归的少妇,或者在官场中走动,也不想成为阶下囚,让人利用她来害徐若凡。
徐若凡露出白亮的牙齿,道:“当然可以离开!”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一阵惊呼:“有刺客!有刺客!快抓啊!”
一把火,在链子桥的那一方烧了起来,火焰幽绿,似夜中野狼吞噬黑暗。
一阵脚步声迅速扬起,大批大批的守卫反而向诛心阁涌来,黛玉不禁皱眉道:“怎么回事儿?是你的人吗?放火,岂不是惊了他们?”
徐若凡扶着她,穿好衣裳,才道:“你放心,穆德不会出来。”
别人能算他,他也能算别人,只是想与不想而已。
黛玉讶异地扬眉道:“怎么这样说?难不成你来了,他就吓跑了?”
“他想将罪责推在清和郡主头上,面对来救你和小婉的人,他就不会出现自打嘴巴。他虽然做事稚嫩了些,可是哪怕是在生死一线间,他也会周密地计划好退后之策,更何况,师父也与他一道,不会让他出来的。”
本想将穆德抓获,可是,他不会这么笨,只怕这一次,皇上又失望了。
算倒是没失算,但是,若是要抓捕穆德,罪名确凿,却是很不容易。
他有些不忿,伤心又愤怒,别的,他可以听皇上的意思,可是,他决不允许别人利用他的娘子来成事。粤南战事一停,他便接到了暮霭的旨意,告知了他这一次的计划,让他痛得心都要停了,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赶来。
他敢利用玉儿么?好!那他就陪他玩玩儿,按着穆德的心性,放了他一马,就让暮霭自个儿去头疼罢,以后,他再也不会让黛玉相信任何人!
再刚直的人,心中也有一处柔软,有一处阴霾,是绝对不容许人碰的。
而黛玉偏偏就是他的软肋,伤害了玉儿,比杀了他更让他愤怒。
徐若凡扶着黛玉飞快地走到了门边,一面寻思着脱身之法,一面道。
回身往黛玉嘴里塞了一粒药丸,道:“噙着,不许咽下也不许吐了。”
黛玉张口想问,只觉得口内药丸清清凉凉,浑身也不由得一阵舒泰。
眼睛只望着徐若凡,他打开了门,明堂正道地对着门口层层叠叠的守卫,乍然见到徐若凡竟然从屋中而出,守卫大惊,举刀就刺过来。
徐若凡冷冷一笑,左手搂着黛玉,右手却是拔出了他常带的长刀。
刀光落,嫣血迸,人头落地。
用的是最狠的杀招,快若闪电,没有一丝花哨,刀落人亡。
看着链子桥那一头的火,越来越绿,带着诡谲,让那些想砍断链子桥的守卫都不敢近前,是因为有毒罢?既然小婉懂得毒术,徐若凡怎么会不懂?
清亮的眼,带着敬佩地看着徐若凡,鼻端突然一阵浓香朴至,是从染着鲜血的刀刃上散发出来,如同花香,越来越浓,那些守卫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若凡……”噙着药丸,美丽的眸子中涌现了一层层氤氲。
练剑的人,剑是生命,练刀的人,刀也是生命,没有哪一个真正的剑客或者刀客,会在刀剑上染上剧毒,这是对刀剑的一种侮辱。
他这样做,是不愿意有一丁点儿的闪失。
徐若凡回头一笑,神清气爽,并没有一丝勉强:“你最重要!”
刀剑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救出玉儿,他什么样的事情不会做?
天可杀,地可灭,何止刀剑?
血腥,花香,她跟着他,一步步跨过了链子桥,绿火照亮了脸。
链子桥狭窄,容人不会太多,很多的守卫,都在山峰上,刀冷剑闪。
有几个人,已经和他们打成了一团,谁都不让谁。
徐若凡皱着眉,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道:“到时候了!”
话音未落,就见到那些守卫竟然一个个软软地瘫倒在地上,任由刀剑加身。
原来他们怕那绿色的火,并不是没有缘故,火烧毒物,空气也是毒的。
山峰陡峻,背着黛玉,徐若凡一面飞快地往山下去,一面高声道:“围攻!”
一声大喝,震得黛玉也捂住了耳朵,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待得看到四面亮起了火把,她才明白,他竟然带了很多人来,不知道暗藏在了何处。
漫山遍野,都是亮晃晃的火把,烧得人面红润。
厮杀声此起彼落,越来越多的人攻,也越多越多的人抵抗,中毒的也不过就是链子桥这边的人,穆德还有很多的人守在山峰上。
徐若凡动作很快,放心地将这里交给了别人,他背着黛玉,兔起鹘落,远远地下了山峰,一路上遇人杀人,绝不手软,当然,人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