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他忽然转过身子,面对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你......是不是爱上了本王?”
莫霜心尖一抖,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讲。
她爱上他了吗?
不可能。
可是这个男人问得这般直白,她该怎样回答?
说不爱,不行,如果不爱,他对她的刻意接近肯定会起怀疑。
说爱,也不行,因为他将她从奴鸦买回来的时候,已经明确跟她讲过,他要的只是一个乖顺听话的女人替他坐上这个位子而已,无关情爱。
既然哪般回答都不妥,那最安全的就是不答。
于是,她索性抿着唇,怔怔地看着他,不声不响,还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无辜又茫然。
背对着月光,看不太清他的脸,只看到他一双黑眸在暗夜里晶亮得如同天幕中的星子。
倏地,听到他低低一笑,“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
还是不知该怎样接话,但是若再一声不吭就显得有些过了,她便只能假装娇羞得欲言又止。
“不承认也罢!”冷祁宿又翻身平躺了回去,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位子,“睡吧!时辰也不早了。”
莫霜以为他生气了,不过,听他声音寡淡,倒又是听不出任何喜怒意味。
于是又一个人怔忡了很久,方才浅浅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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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东方初初露白。
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夜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就一股脑地窜入了脑海,天还未大亮,屋里的视线还不够清明,让她恍如还置身梦中。
抬手摸了摸枕边,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在,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酸痛难耐。
“醒了?”
她吃了一惊,没想到冷祁宿还在,连忙拉起被子遮在胸前。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
只露出个脑袋,她循声望去,就看到一抹身影伫立在窗边,正转过头来看着她,神色好像有些疲惫,似已起来多时。
四目相接,她心中一悸,脑中又想起昨夜种种,不禁脸一红,慌忙撇开视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弯弯唇角,走至衣柜边,开门取了件衣衫,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披在她的肩上,“身上可有不适?”
他突然的问话,让她一怔,旋即,满面羞红,“还......还好......”
还记得曾经他也这般问过她,那日只是做戏,没想到今日,两人倒真的发展到了这一层关系。
“起来后,先去沐浴,坐在热水里泡泡,会好点。”
“嗯”
“沐浴后再擦些药,药等会儿本王会命人送过来。”
“嗯”
莫霜窘迫得要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心中却是泛起阵阵暖意。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嗯”
莫霜这才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一袭洁白的中衣、纤尘不染,满头的墨发轻垂在脑后,身材挺拔、白衣翩跹,气度高洁得如同谪仙。
这时,不知他想起什么,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吓得莫霜慌忙移开视线。
“对了,你不喜欢金鱼吗?”
“啊?”
莫霜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他的视线淡淡地落在被她扔在角落里的一个鱼缸上,她才蓦地明白了过来。
那缸金鱼是他们大婚之日放进来的,意誉鱼水之欢。
可她知道,这东西被放进来的最大目的,不过是致人避.孕而已。
前几日,她见此物对她又没什么用,所以才将其扔在了一边。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看到了。
看到他似乎还在等着答案,她连忙说道:“喜欢的,许是前两日收拾屋子,将鱼缸放在角落里,忘了拿起来。”
“那就最好!这些都是府中规矩,断不可乱了去,你,也不能例外。”
他的声音极淡、极淡,似是随意发现了,随意那么一说,但,她却生生听出了决绝和警告。
心,狠狠一揪,瞬间跌至冰冷的谷底。
她也不能例外。
什么例外?
怀上他的孩子吗?
理智如她,她才不会让自己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呢?
即使没有这缸金鱼,她也会出去买药,采取紧急避.孕措施。
毕竟未来,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走多远,更不知道,她不能对孩子不负责任。
只是,这个男人这样想、这样做,却让她依旧感到很受伤。
也是到了今日,她才真正明白,这个男人为何不让府中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