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了,易朵朵的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状态。
郁末烦闷的摔上手机,自己就真的那么不让她信任吗?不是不想回学校找她,他知道她一定在学校,可是他却不想回去找她,因为他知道,如果她对他的误会不解除,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见自己的。
他知道,她不是外表所表现出的呆傻,她是个聪明的人,别人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便知道,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会一字不提,这点他从小就知道,就像是那天的事情发生后,她连一个解释都不要就径自回去学校,这只是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卑微的向别人要解释。
即使善良体贴,从小就如此优秀的她也是有不允许其他人藐视的骄傲,她是女王般的存在,习惯了那样的骄傲又怎能让别人践踏她的尊严,所以,什么都不要听,只是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做。
这种感觉他是理解的,因为同样是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也是如此,宁愿从左洋的嘴里得知她的消息都不愿回去学校找她,也是因为怕被拒绝所以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下面子。
那么难道就这样僵下去吗?不,不行,此时此刻,说不定她正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偷偷伤心难过吧,从小她就是这样……想到这里,郁末再也按耐不住了。
去他的骄傲,去他的尊严,去他的面子,这些比起易朵朵来说一文不值……
准备好了回学校要拿的行李,郁末有些紧张的看着时间,朵朵,你要等我……
“姐妹们,我们去吃大餐好不好?”易朵朵笑眯眯的拎着一张优惠券,顿了顿继续说:“我请客哦~”
“哦也~!朵朵万岁。”蒋琬率先冲上去给了易朵朵一个大大的拥抱。
几个人吃吃喝喝玩到深夜才回去,当然,如果寝室不限制时间的话,也许这几个人就会玩到更晚一点,但是今天,他们没有住在外面不回寝室的打算,所以还是乖一点早点回去吧,也好少受一点看门阿姨的白眼。
“婉婉,我跟你说哦,你刚才可是喝的有点多哦,真是不乖啊你。”易朵朵晕乎乎的回头,一脸傻笑,指着蒋琬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蒋琬不动声色的扶着易朵朵,在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味后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松开手,毕竟现在的易朵朵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给她的力量,让她能度过这次情伤。
“喂,你扶着我干嘛,我又没有醉。”易朵朵继续傻笑。
蒋琬晶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担忧,然后露出明亮的微笑,既然朵朵不想让她们担心,那她就遂了她的愿吧:“对~!我们朵朵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女侠呢,怎么会醉呢。”
“对对对,还是婉婉了解我,我怎么会醉呢。”
“白痴。”言月喃喃的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走到宿舍楼下,挺拔的身影在月色下朦胧起来,一身白衣白裤彷如谪仙,精致秀丽的五官在夜色下神秘起来,栗色的头发随风飞舞,那个少年还是一样的风华绝代。
是郁末……
看到走路七扭八歪,一脸傻笑的易朵朵,郁末有些惊讶,骄傲如易朵朵,竟有一天会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可是更多的惊讶却是来自那十米开外还能闻到的……酒味……她喝酒了吗?一定喝了不少吧……是因为自己吗?不,她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她是那样洁身自爱的女孩子,怎么会大半夜跑去喝酒,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喝的烂醉如泥?很多疑问在郁末心里盘旋,他好看的眉毛也打成了结。
“你喝酒了。”不是疑问句。
没人理他,郁末也识相的转移了话题:“我下午三点从左洋家过来的,然后你们都不在,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想着也许会等到也说不定,你们怎么才回来呢?”
易朵朵看着俊秀挺拔的郁末,还是没有开口,反而似笑非笑,带着一丝不屑的看着郁末,蒋琬动了动,她示意言月扶住易朵朵,让她们站在原地,自己向前迈了一步。
这次,也该自己帮朵朵一回了……朵朵说不出的话就由她来说,朵朵不忍心伤的人,就由她来伤,她来当这个恶人……
朵朵,你守护了她那么久,这次,也该换她守护你了……
看着行动有些僵硬的郁末,蒋琬内心有些触动,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寒冷的冬天,从三点等到现在,一定全身冰冷了吧,可是,眼前这个是伤害过朵朵的人,不能让他好过,就算身体上好过了,也要让他心里难过。
“对不起。”郁末像是对蒋琬说,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给朵朵的。
看着衣着单薄的易朵朵,郁末从脖子上拿下围巾,递给了蒋琬,示意蒋琬拿给易朵朵,蒋琬慢慢伸出手,接过了围巾,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言月她们,易朵朵挣开言月和诗默默的扶持,上前一步,她看着他。
神色清冷,面无表情,有些蔑视的意味在里面,晶亮的眼睛似是万里冰封般冻人,一阵冷风吹过,梅花香飘来,沁人心脾,却抵不过美人一袭春山如笑。
“很温暖的围巾,我现在很需要的东西。”朵朵浅浅的笑着。
听到易朵朵这么说,郁末紧张的神情有些松弛。
“可是,你以为你这样跑来,还表现出这样的关心,我就会给你机会再次伤害我吗?”
朵朵笑了,拿着围巾的手慢慢的抬起,然后……松手,围巾蓦然落地,上面的金属钮扣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声掷地,像是翠珠碎落般轻灵。
“所以,别作梦了……”
她那般决绝的转身离去,背影依然骄傲如斯,是啊,她还是那个骄傲如女王般的易朵朵,即使,是在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面前,也是一样的。
毕竟……那是易朵朵呵……
“蒋琬。”郁末有些落寞的叫住了走在最后的女子。
蒋琬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没有照顾好朵朵,是我的错。”郁末语调平和。
蒋琬犹豫了一下:“这些你不必跟我说,我是不会替你说好话的。”
郁末苦涩的笑了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请求你们的原谅,更别说朵朵的了,我也知道骄傲如她是轻易不会原谅我的,一开始就知道……。”
蒋琬神色有些僵硬,似是透过郁末看向另一个人,半晌,她恍惚的神情才慢慢的恢复。
“既然一开始就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呢?”
郁末淡然的看着蒋琬,一如当初那个挂着一脸哀伤的笑站在喷泉下的单薄少年,蒋琬的神情更加恍惚,这时,郁末漂亮的声线响了起来:“如果开始已经错了,那么我不介意再错一点,即使她不肯原谅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为什么要留下我?”蒋琬不答反问。
“你是最理智的,也是对朵朵最好的,不是吗?”郁末一脸洞悉一切的笑容。
蒋琬没有开口,却转过了头来,静静的听着郁末的下文。
“只是蒋琬,我希望你能够知道一件事。”
“是什么?”
郁末勾起了好看的嘴角,语气淡然:“我,早已爱上那个后知后觉的笨蛋。”
蒋琬不知道是如何回到的寝室,那真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啊,竟然可以句句说到她的心里,让她有种想要帮他在朵朵那里说好话的冲动,那个男人到底可不可靠?如果她为他说了话,朵朵如果一时心软再次接纳了他,那么会不会再次害了朵朵呢?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朵朵,四年前,那个笑的温和的少女把她从那个梦魇中带了出来,那时,她就发誓,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她受伤害的人也只有易朵朵一个碍…
蒋琬神色复杂的看着易朵朵,后者则是温和的冲着蒋琬笑,是啊,易朵朵她永远都让人感觉那么温暖,只要一个笑容便可以让人枯木逢春。
“婉婉,快5年了吧……”朵朵似是陷入了沉思。
蒋琬有些僵住了,她知道朵朵说的是什么,可是她在此刻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婉婉,不是我说你,你看当时,他那么决绝,五年来你在等什么呢?”朵朵顿了顿,有些犹豫的说:“虽然现在我和郁末……但是我看那个李泽熙人不错,他就是天地里的阿修罗之剑,不如……你们试试吧……”
蒋琬咬住嘴唇,竭力挤出一个微笑:“朵朵,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都无法对郁末释怀,我又如何可以?”郁末,最后,她到底还是替你说了好话。
朵朵眯了眯眼睛,回想起刚才那幕有些茫然若失,冰寒地冻的时候从三点便等在这里又如何?就算是没有厚颜请求自己的原谅又如何?也许他在想骄傲如自己是不会接受他的嘴上道歉的,也许行动更有用一些,可是他又如何知道自己没有在等他的解释,他的电话甚至是他的道歉呢?有的时候太自以为是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