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了作室,黄辰辰锁住门。张竹生已经在切换监视器,几处被监视的地点都没有丝毫动静,这些人就像突然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
“先是石珀,然后是杨攀月和塔夫,接下来是韩进”教授明显有点劳累,“小张和我腿都有伤,黄辰辰,”教授对黄辰辰说,“也许我们照顾不了你什么了,你应该坚强起来。”
黄辰辰点点头,沉默不语。
张竹生打开了麦克风:“石珀、杨攀月、塔夫、韩进!如果你们听到广播,请迅速到作室与大家会合!”声音在小岛上滚动着,回荡着,充斥着每个角落。
黄辰辰站了起来,“我还是要出去一趟,”她轻轻摆摆手,拒绝教授对她的阻止,“那通道里有给养和急救用品,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还是我去吧,”张竹生站起来说,黄辰辰看了一眼他的腿,血已经把裤腿全部浸湿了,“张大哥,你好好休息,这样你的腿才能尽快好起来。”
黄辰辰回到了礼堂下的地下通道里,她记得这里有很多木箱,但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打开圆门,地上是拖动的血迹,有杨攀月的,也有张竹生的。走了两步,发现墙上有把消防斧,取下来试了试,像是某种合金制成,不重,很合手。便提在手中,拐过一个弯,看到了第一摞木箱,四五个箱子叠放堆压着。
黄辰辰将短矛放在一边,挥起斧头,刃口很利,只诓诓两下,箱子就被劈开了,露出一些小金属罐子。黄辰辰取出一罐,上面画着某种蔬菜的样子,应该是罐头。看看下面几个箱子的标记都一样。
又往前走几步,劈开另一些箱子,也都是一些罐头类的食品、瓶装的饮料和一些钢制的刀叉。
在通道尽头,升降机附近的墙上,居然发现墙上的一个画着红十字的暗门,打开后里面放着急救包和应急手电。黄辰辰惊喜万分,这才是迫切需要的东西。
黄辰辰拾拣了一些罐头、饮料和餐具,扔在一大块通道走廊的地毯上,把急救包和应急手电也扔了进去,几下包裹住。又大致地搜索了一遍,没再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把所有的门锁都用斧头破坏后,这才拖着地毯准备回到作室去。
在拖着包裹走上地面后,垂落的金色阳光正好晃在她眼睛上。黄辰辰用手遮眼低头,突然发现地面的血迹朝向了两个方向,一路朝着作室,另一路血迹,居然是指向旁边有标本室的那排营房。
“是杨攀月的血”黄辰辰很奇怪,“她不是被抓到了吗?难道是在营房这里被抓的?”
想了一想,黄辰辰心里咚咚作响,“老师在的话,会怎么做呢?”。
黄辰辰愣了一阵,还是决心去营房那里看看。她把地毯包裹的东西在场上摆好,放下短矛,抄起消防斧,朝着营房走去。
“她怎么朝营房走了?”张竹生指着屏幕问。
“可能是她发现什么了,”教授说,“我们回来的太匆忙,根本没去查看韩进的下落要是石珀在,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张竹生调整监视器,紧张地看着荧屏上黄辰辰那清秀的身影。
黄辰辰一路跟着血迹,这血迹并没有进营房,而是沿着营房一直向前,在营房的尽头突然拐弯,折向了墓地的方向。
黄辰辰仔细辨认着血迹,直起身,呼了一口气,回头看看作室的方向,已经很远了。她勉强笑了笑,大步朝着墓地走去。
监视器切换到墓地,只见黄辰辰将斧头先扔了下去,然后拧亮手电,慢慢消失在墓穴的洞口。
教授和张竹生沉默着,屏幕上的墓地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一张静止的黑白照片,从来不会发生变化的样子。
张竹生终于慢慢转过身,扶着椅子站起来。他望着教授,“我必须过去看看了,”他一边说一边拿起铁矛支撑着自己,然后向前迈步试了试,“我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去为我们冒险,石珀也不会这样做。”
“我扶你,”教授叹了一口气,“今天我做出的所有判断,几乎都是错误的。”
“黄辰辰!”张竹生对着墓穴大声喊着,里面迎面扑来阴森森的风,但连个回声都没有。
“教授小心。”张竹生和教授相互搀扶着,举着手电,向墓道深处走去。
尽头,是一扇圆门,上面画着个大大的惊叹号。
“没有黄辰辰,”张竹生指着铁门,“这就是上次石珀说的那扇焊死的门,”张竹生抓住把手,“石珀说那边可能有电机。”他轻轻一拧,把手吱呀一声,居然拧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张竹生抄起铁矛,轻轻把门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丝亮光。
再打开一点,机器转动的声音传过来。张竹生示意教授等一下,自己先慢慢猫腰摸了进去。
没人,都是一些电泵电机类的大块物件在运作,张竹生示意教授进来。
“那边。”教授指指另一侧的几阶铁梯上,一扇圆门。张竹生点点头,两人直奔圆门,到近了,发现那门上有着明显的血迹。
张竹生扭动把手,门开了。“韩进!”
只见韩进倒在一架扶梯边上,昏迷不醒,身边还扔着他的铁矛,两人连忙上前查看。
“只是晕过去了,”教授松了口气,“没有伤口。”
“黄辰辰一定在上面。”张竹生指指扶梯,那扶梯似乎通向二楼。
两人攀上扶梯,这扶梯旋转着,通向上一层。这底下应该是个电机房,至于上面是什么,谁都不清楚。
砰地一声枪响!从上层传下来。
张竹生和教授连忙向上爬去,这是一间通透的房子,没有门。他们一眼就看见黄辰辰瘫坐在里间的门口,抓着一把斧头,浑身颤抖着。
“辰辰!我们来了!”张竹生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黄辰辰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指了指窗外,咬着嘴唇,站了一下,又摔倒在地上。
“你受伤了?”张竹生焦急地问。黄辰辰摇摇头,再一次用力撑起来,一转身翻出了窗子,像是在追什么东西。
张竹生跑到窗前,探头望去,外面是条走廊,黄辰辰步履慌乱地提着斧头追赶着,前面有个白衣人在一瘸一拐地跑着。
“!”张竹生眼睛冒火,双手一撑,跃出窗子,紧跑两步,右臂后仰,猛然发力!铁矛如同标枪一样,越过黄辰辰,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前方飞去。
梆地一声,铁矛插着白衣人的脑袋边,硬生生扎在了前面的铁墙上,还兀自颤动着,嗡嗡作响。那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惊慌地一转眼拐进了另一条走廊。黄辰辰紧跟着一闪身拐了进去。
张竹生顾不上教授,瘸着腿,跑上几步,一边喊着:“辰辰,小心点!”
将铁矛从墙上使劲拽下,然后继续追赶。远远就看见走廊中间黄辰辰咬着牙,红着眼睛,一斧子一斧子在劈一扇门,那门是铁皮制成,被斧头砸地金星四溅,已经被劈了好几个透明窟窿。
“叫我来!”张竹生伸手夺过黄辰辰的斧子,抡圆了,当当几下,铁门就被敲下去一大块铁皮,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来。
又几斧子下去,一大块铁皮已经被撕开了。张竹生伸手进去,摸到门锁开关,打开了门。
这屋子不大,里面又是一扇铁皮门,依旧锁着。张竹生又去砸门,斧把当地一下,从斧头部分断掉了,飞了出去,砸在地板上。
“张竹生!”教授赶到了,喝止了用铁矛一下一下扎着铁门的张竹生。张竹生吐了一口气,一坐在地上,这才感觉自己有些脱力,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黄辰辰坐在地上,眼睛噙着泪,撅着嘴,倔强地看着他们。
张竹生突然笑了:“差点认不出你来,”他摇着头,“一直以为你胆小怕事,又温柔又可爱”
“我是很胆小,”黄辰辰眼泪还是流下来了,“但这不代表我不够勇敢。”
教授拍拍黄辰辰的头,“丫头韩进还在下面,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家伙跑不掉的!”张竹生斩钉截铁地说,“辰辰,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