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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雪花大如席

周林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中行走着。风雪太大了,他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稀里糊涂的往前走。

听谛看来还好,它是只神兽,并不惧怕严寒。

卫长的脸色却不太好,不过并不是因为这大雪,而是因为她的心情非常紧张。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霍去病还会认识自己吗?虽然这张脸并不丑,可是却不是自己当年的那张脸,不知道他会喜欢吗?

前面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在风雪中摇摇欲坠。屋顶的茅草已经被狂风卷了起来,漫天飞舞。这小小的茅草屋,在这种鬼天气里居然还能够立在这儿,无疑是一个奇迹了。

周林看着脸色苍白的卫长,说道:“我们进去避一下雪吧,这祁连山上的气候异常,弄不好还会有雪崩的。”

卫长点点头,其实她现在巴不得有一个地方能够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因为她的心太乱了。离霍去病越来越近了,她的心情也越来越糟,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周林的提议是最佳选择,她太需要静一下了。

周林敲开了茅草屋的门,里面出来一个脏得像泥猴的小乞丐,他们目光相遇时马上都愣住了。原来那破旧的茅草屋就是小乞丐的家!

小乞丐斜着眼看了一眼卫长:“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冷冷的,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上三分。

卫长一看是他,转身便要离开。

周林连忙拉住了她,笑着对小乞丐说:“外面的风雪太大了,我们想进来避一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小乞丐看着周林,脸色有些放晴了:“哥哥是个好人,当然可以进来。只不过”他瞟了卫长一眼。

周林连忙笑道:“姐姐心情不好,平时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唉周林活了这么大,撒了无数次谎,都没有像这一次这么恶心过。明明是个恶鬼,还得替她掩饰。罪过,看来以后下地狱的话他的舌头真该被割掉。

小乞丐还是不太高兴,勉强说:“那好吧,你们就进来。不过我可提前声明啊,你们只可以在这里休息,我不负责提供服务的啊!”

周林差点笑出声来,这小乞丐,还不提供服务呢!估计他提供的服务也没有人敢享受,尤其是卫长,看她那厌恶的眼神就知道了。

他点点头:“好的,你放心吧,我们不会麻烦你的。”

周林和卫长跟着小乞丐进了屋子,听谛见有地方避雪,也跟着要进来。

小乞丐见了像被谁踩了一脚似的大声叫道:“人可以进来,畜生不行!”

听谛奇怪地看着他,它根本不懂,为什么人们都不让自己进屋子呢?难道他们很干净吗?不可能的,因为小乞丐这破屋子比驴棚干净不了多少,里面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周林连忙拍拍听谛的头说:“乖,这是别人的家,主人不许你进来的啊。”

听谛只能摇着尾巴出去了。临走时为了对这个肮脏的小乞丐表示抗议,故意使劲放了一个又臭又响的屁。那屁味马上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漫延开来。

卫长自打进来以后就一直用手帕捂着鼻子,再加上听谛这个无敌的臭屁,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乞丐骂道:“畜生,敢污染我家的空气!”

还污染空气呢,估计他家里的味道比听谛这个屁也好闻不到哪里去的。

周林连忙替听谛道歉:“它只是个畜生,哪里懂这些呢。我向你赔不是,无论如何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马。”

听他那意思,好像那屁是他放的,或者他应该为那屁负责。

小乞丐骂骂咧咧的躺在了炕上,他也不理进来的这两个人。

此时的气氛非常尴尬,主人也不理客人,而客人只是站在那里,因为这破旧的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坐。墙角倒是有一只椅子,可是只剩下了三条腿,那另外的一条早就和它的同胞们分离了不知多长时间了。地上还有一堆茅草,也不知道主人是用来干什么的,居然放在屋子的正中间,有些像贫穷人家用来停放尸体的。幸亏天气冷,所以他们才没有看到盛夏时节苍蝇蚊子赶庙会的情景。

周林有些内急,他悄悄地走到小乞丐身边,尴尬地笑着问道:“你家茅厕在哪里,我想用一下。”

小乞丐翻了个身,不耐烦的用手指着墙壁的一个破洞:“那不就是吗?真笨。”

周林走到墙壁前,奇怪地看着那个破洞,估计有拳头大小,外面的风雪都顺着这个洞往里面窜,竭尽全力的和小乞丐抢着地盘。

“这不就是一个破洞吗?哪里是什么茅厕啊?”周林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弄明白这洞与茅厕有什么血缘关系。

“笨死了!”小乞丐从炕上爬了下来,他脱下裤子尿液便直接通过那个洞排了出去。

卫长羞得捂住了眼睛,虽然小乞丐还是个孩子,可是毕竟男女有别,他怎么能在女同胞面前干这种事情呢?

“会了吗?”小乞丐问道。

周林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他尴尬地笑着,也不知道该说会还是不会。虽然自己平时也不拘小节,偶而也给花花草草施施肥,可他从来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利用一个破洞当厕所。这小乞丐的创意还真不一般,只不过这世上除了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做了。

他傻傻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出去方便。因为周林没有小乞丐的勇气,即使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周林刚把门打开,一股寒风夹着暴雪便袭了进来。

小乞丐皱着眉头说:“你这人毛病还真不少,非得出去。”

没有一会儿,脸冻得发紫的周林便回来了。

外面真的太冷了,冻得他浑身哆嗦。此时的他特别需要一杯热水,可是主人是不提供服务的,所以一杯热水无疑是个奢侈的梦想。而且,这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火了,整个屋子跟冰窖一般,若不是头上有几片瓦,能够遮住点风雪,否则跟外面没有什么区别。现在是外面刮大风、下大雪,而小乞丐家里是刮小风、下小雪,做到了与自然景观完美的融合。

周林的嘴冻得不太好使了,他磕磕巴巴地问小乞丐:“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眼睛瞎了吗?没有看见有几个人吗?”小乞丐的话比他身上的味道还要臭。

卫长变了脸色,她刚想发作,只听周林又问道:“那这附近还有什么村子吗?我走了这么久,怎么就看见你一个人呢?”

小乞丐不耐烦的爬了起来:“往前走不到一里,就有一个村子,叫霍家寨。那里大概有几百户人家。”

霍家寨!周林和卫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那里的人都姓霍吗?”卫长着急地问。

小乞丐不理她。

周林看见小乞丐的神情,知道他还在生卫长的气,便笑着问:“既然叫霍家寨,村里的人肯定都姓霍了对不对?”

小乞丐摇摇头:“也不知道哪个发神经的起了这么个名字。那个村子里一个姓霍的也没有,只是听说好多年前有一个姓霍的死在这里,便用了那个死人的姓。你说好笑不好笑!死在这里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每死一个人都得改一下村名?纯属吃饱了撑的没有事干。”

姓霍的死在这里就把村名给改了,那个人一定不是个普通人。祁连山下,姓霍,看来那个霍家寨就是霍去病遇难的地方了。这么说,他很有可能在那个村子里转世投胎。

看来离霍去病不远了,只要到了那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村子,想要找一个后背上有火焰胎记的人应该不是难事。只要找当地的接生婆就可以了,那人肯定知道哪个孩子身上会有这种特别的胎记的。

卫长显得十分紧张,她望着周林,有些不知所措。

周林笑了笑,似乎在自言自语:“到了,终于到了。”

转世后的霍去病会是什么模样呢?还像画上的那个少年那么丑吗?

周林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希望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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