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了一地,连凶手都没有好做充分的心理准备,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血腥的场面。看来他对这种场面不熟,也不经常做这种事情。
“怕了吗?”周林突然间直直地坐了起来,瞪着一双闪闪发光的老鼠眼睛问道。
“妈呀,鬼啊!”杀人者吓得杀猪一般鬼叫了起来。
周林僵硬的伸出双手,两眼发光,一下子掐住了凶手的脖子,冷冷地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凶手行凶前的胆量和气魄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带着哭腔说:“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呜”
有些人真的很奇怪,不怕人,却怕鬼,好像人死后就会拥有无限超能力似的。他们不知道,真正最可怕的是人,他远远比那些恶鬼还要恐怖!不过这位行凶者应该就是属于心虚怕鬼型的,他底气不足,当然就害怕了。
“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黑暗中,周林的声音显得有些空灵。
行凶者心惊肉跳地说:“都怪那玉女啊,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决不会这么做的”
一颗夜明珠用它那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凶手的脸庞。
他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金童!看来周林的判断是没有错的,他真的很害怕玉女跟自己说了些什么。如此说来,玉女的事情真的是他干的,或者说至少是他搞的鬼!
周林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金童那张满是鲜血的脸看起来更加像个魔鬼。他浑身都在箩筛似的颤抖着,身子底下居然有一滩黄黄的液体。天啊,这废物,这么大了居然还尿裤子!
“这事情为什么要怪玉女呢?杀人者是你”周林仍然阴阳怪气地说着。
其实他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情,那血是些鱼血,周林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幸好天黑,金童又做贼心虚,否则换成任何一个有着敬业精神的职业杀手的话,他马上就会觉得这血不太对劲。腥味太重,明显不是人血的味道。可金童非专业人员,他已经完全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已经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
金童不敢睁眼睛,他怕看到周林的脸:“是她的。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她也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了,总不能事隔多年再重新把它拿出来晒晒吧?是我当初害的她,可是”
坏人总是能为自己的罪恶找出无数理由来解释,周林不想听他那些废话,他只是想知道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是怎样害玉女的。
“是你害了玉女,你对多年同门的师妹下手,真是禽兽不如!”周林的声音仍然很低沉,他不想让声音听起来过于抑扬顿挫,因为鬼魂的声音大都是这样子的。
金童的脸上,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了一起,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其实要怪只能怪玉女,我只不过是动了凡心而已,她居然以此来要挟我!所以我不能让她留在南海,如果她当初不要挟我的话那么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周林那掐住他脖子的手又加大了力度,他冷冷地说:“是你动了凡心,你居然转嫁给玉女?真是无耻之极!”
“她真的也动了凡心的!让她呆在望月小楼里其实也是她应该受到的惩罚!”金童感到那手的力度又加大了,他很是紧张。
也许有人奇怪,就算金童再害怕,他难道没有两招来应付吗?
其实这并不奇怪,观音大士法力高强,可她真的没有教给她的这两个弟子什么。那点鸡毛蒜皮的法术,哄哄小孩子都有一定的难度。金童很清楚,他会的那点东西,应付一个普通的鬼魂根本就不行,所以他连反抗的机会也放弃了。只希望能够给这鬼魂一个顺从的良民形象,刚才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迫不得已,全是玉女的错。
“从头说”周林命令道。
一切的起源只归结于一个“情”字。
金童有着一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玉女对他暗生情愫不足为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玉女对金童的拒绝感到有些伤心,不过她也不敢表现出什么,因为如果这事情被观音大士知道的话,那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一天,心事重重的玉女来到了紫竹林。意间,她发现了金童正坐在小溪边,手里正拿着一件衣服,他像狗一样的将衣服放在鼻子下面,陶醉地闻来闻去,似乎要将那衣服的主人身上的味道全都吸进去。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猥琐不堪,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个变态。
玉女的心一紧,她慢慢地靠近了金童,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件白色的长袍。那件长袍柔软如缎,上面并无一点图案,它是玉女亲手为一个人做的。而那个人,就是他们共同的师傅观音大士!
玉女的头有些晕,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如果说金童仅仅是想潜心修行的话,那么她的心里还会稍微舒服一点。可是,他的心里居然有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不可亵渎的师父!这是玉女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的。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件思凡的事情了,这分明是对他们那只可用想仰视的师傅的一种亵渎!
“你在干什么?”忍无可忍的玉女必须制止他这龌龊不堪的行为,她真的无法忍受有人这样亵渎自己的师父。
金童手中的白衣长袍被吓得掉在了地上,他愣了一下,然手飞快的将它捡了起来。轻轻用手抚去上面的泥土,好像掉这一下子会摔疼它似的。
“金童,原来你这样不堪!你对得起师父吗?她教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会有这种肮脏的念头!”玉女的脸因为激动变的红红的。
金童却似乎很平静,他将长袍抱在怀里说:“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吗?你喜欢我,而我心里只有师父,我们谁也没有资格来说谁。如果说错的话,我们都有错。”
这分明是想谈条件,其实他手中的筹码根本不配和玉女谈条件。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二人同是犯错之人,但是估计观音大士肯定会认为金童的错更重一些。她肯定不愿意自己的清誉有损,不愿意有人知道这种肮脏的事情。
玉女虽然很生气,虽然早已经把对金童的那点好感给抛到九天云外去了,不过她还是不愿意让师父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为了金童,而是为了观音大士考虑,如果让她知道的话,她肯定会生气的,虽然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发过火。
“只要你以后不再想这种事情,我就不会将它告诉师父的。你必须得发誓!”
傻呼呼的玉女以为发誓就能够管用了,她不知道无耻之人拿发誓就当放屁一样轻松,从来都不会把它放在心上的。
金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轻易觉察不到的笑容。
他胜利了,只要暂时将这事搁置下,以后还愁没有机会收拾她吗?当然,必须得收拾她,因为这件事情万一传到观音大士的耳朵里,不止他会受到惩罚,而且今生今生他都有可能再也见不过他那慈祥善良的师父了。
其实金童这种心态也是可以理解的。许多人青春期的时候都有着一定的“恋父”或者“恋母”情节,他们会暗恋上那些关心他们的长辈。只要家长加以正确的引导,这种不正常的感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可是金童就缺少一个这样能够帮他疏导的人。观音不行,这事他绝对不会让她知道的。再就剩下了一个玉女,那个暗恋他的丫头是根本不可能会理解他的这种心情的。所以,金童的心里就像是一个久未得到疏通的下水管道,越堵越重,最后发展到严重变态的地步。看来,无所不知的观音大士,她居然忽略了她身边的人,一点都不关心这些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金童的感情无法得到宣泄,他的病态只会越来越重,可惜那时没有心理医生,他的病也得不到有效的治疗。
而金童这病态的心理已经彻底埋没了他的良知,即使玉女不告发他,他也得除掉玉女。他不能够让自己的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剑,不知道哪天那把剑就会突然掉下来插在自己的头上。只要有玉女在,他就不可能睡个安稳觉,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从容自若的面对师父了。如果让他离开观音大士,那无异于要他的命;如果让他留在她身边而让玉女监视他的话,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来得痛快。
于是,他先下手为强,向观音报告了玉女暗恋自己的事情。当然,他还添油加醋了一番,以致于不明真相的观音认为是玉女骚扰了他。其实在观音心目中,金童是个很懂事很听话的孩子,不像那个总不让人省心的玉女。
观音也有糊涂的时候,偏听则暗。于是,她便把玉女关进了望月小楼。当然,她通过元始天尊通知了碧柔仙子。这好像有点强硬的意思,只是通知了而已。因为她实在没有把那个糊涂仙子放在眼里,从此,玉女永远都不能够踏出小楼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