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被什么狠狠揪扯着,好似风中的淘浪,一浪覆过一浪,翻涌不定。她不忍再看庭轩,仿佛只要再多看他一眼,她于心底藏匿了几生几世的眷恋不舍都会在这一刻溃堤而出,任情丝散乱一地,无从寻找头绪。或有一天,那也是她今生最盼望的一天,她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帮他忆起他们曾经共筑的甜蜜挚爱,只是,在她尚不能确定他的心意之前,她不会说,什么都不会说,更加的……不敢说……
在林中行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各自伤怀,相对无语,只有呼唤婷恩的喊声此起彼落,不曾停歇。
“她在那儿——”
庭轩忽地一喊,紫凝迅速调转目光,透过林木间隙,果真见一道萧索孤凉背影正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
两人疾步往前,石头上的人儿听见动静,僵滞的回眸看他们一眼,下一刻已如惊弓之鸟般飞快起身,沿着早已冻结成冰的溪水一径头也不回逃离开去……
庭轩与紫凝边唤着边奋力追赶上去,前后拉锯了好一阵子,眼见婷恩脚下一绊,整个人栽倒在地上,两人正要上前相扶,却意外的瞧见另一个人,迈着流星大步从他们身边匆匆掠过,更快一步的扶住婷恩的手臂,那人弯身的刹那,怀中倏地掉出一个别致小巧的荷包。
一见那荷包,婷恩登时满面死灰,不顾一切的甩开来人的手,嘶哑着声音哭吼道:“你还嫌对我羞辱的不够吗?巴巴的还追来这里做什么?是存心要看我的笑话吗?”说罢,如怀着深仇大恨般,一把抓起地上的荷包,挥手狠狠摔了出去。
荷包呈一道弧线飞出,被抛至林木掩翳的漆暗夜色中,再难寻觅。陆擎风重重叹了一声,为之气结不已,但更多的却是深沉的无力感,他道:“我据实以对,毫无半点欺瞒,你却认为那是羞辱?”顿了顿,又道:“难道,你宁可去听一些不着边际的虚假谎言,也好过我对你说的句句实话?”
婷恩红肿的眼眶,颓萎的气色着实让人于心不忍,也不知她躲在这里哭了多久,再听了陆擎风这番话,更是羞愤难容的挣扎着站起,跛着脚来到庭轩身侧,冷冷赌气道:“二哥,快叫这个人走,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