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记得那句话,当断则断!
“楚儿,你同他说什么了?”帝墨凌走上前,挽起鸳楚儿的腰际,十分疑惑。
之前穆迁还死活不放手,怎的下一刻就如此干脆?虽然临走时候那分果断决绝到堪比上了战场败战离去,但却让他安心不少,穆迁是真的死心了,他和穆迁从不曾交情,在战场上,是敌营。
但,他也记得,初入战场,两人不识身份,互相打闹在一起,是兄弟。
入沙场,马嘶兵狂,他和穆迁两个人虽是你一刀我一剑这样真刀实枪的斗,但不同含义上绝对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交的是心,是兄弟。
后来,他从政,入朝廷架起六王爷名头,他贵为大将军,两人时常来往。再后,他助穆迁夺位,他贵为皇上,他依旧只是六王爷,两个人身份悬殊,国籍不同,哪怕被人扣着通敌卖国的帽子,依旧来往,是兄弟!
两个人从不曾否认另一个人,相互欣赏,相互争斗。
也正因为如此,比任何都了解对方,知道对方的性子。
帝墨凌知道,穆迁一旦决定的事情,无法更改,尤其是对鸳楚儿用情至深。若非是鸳楚儿自己说了什么打动了穆迁,他今日绝不可能离去。
鸳楚儿回过头,没好气地瞥了眼帝墨凌,“有你什么事儿?七出之条我早晚让你抄回来!”
“二哥,那穆迁怎么走……”陆少飞刚挑起布帘子走进来就听着鸳楚儿放狠话,知道两个人和好了,头上豆大的汗,这话也就鸳楚儿说的出来,让堂堂六王爷抄七出?你怎么不说抄家灭九族呢二嫂?
“没事,他走便走,明日回大岩。”帝墨凌此刻心情不错,不咸不淡回了一句,接着眼中就有些疲惫,心中有个石块放了下来,两眼一闭全身瘫软,就差点昏过去。
陆少飞眼疾手快,赶紧扶住,看着帝墨凌累到的样子,蹙眉看着陆林芳,“林芳,刚才二哥可有和穆迁交手?”
“没有。”陆林芳很肯定道,她不是瞎子,从帝墨凌下楼到之前,他和穆迁都没说上几句话,更别说是直接动手了,动嘴倒是有。
突然门帘子被撩起,小玉从外面就听到里面的谈话,看着倒在陆少飞胸膛上的帝墨凌,赶紧匆匆走过去,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王爷这是累的,昨日为了早些时候赶到鸳城,一晚没睡,连夜赶来的。”
“也算他有心了,带他去休息吧。”鸳楚儿撇撇嘴,看着帝墨凌昏睡过去,原本紧皱的眉头却舒缓过来,也松口气,还好只是累的。
小玉一听见这个声音,震惊地抬头,看见那抹身影,终究是止不住眼泪,奔到她怀里,哭着嗓子,呜咽:“小姐……”
“你名字是什么?”鸳楚儿看着她,不认识也正常,她可记不住谁是谁。
小玉抬起脸,小脸都哭花了,“小姐你不记得?我是小玉啊!”
“哭什么哭,你小姐我又没死。”鸳楚儿没心没肺一弹小玉眉心,用自己绸缎袖子使劲给小玉擦擦脸,疼的小玉总算是没有再哭出来,但是一双眼却是红着死死盯着鸳楚儿,唇瓣蠕动像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如何表达的模样。
小玉退后一步,仔细瞅瞅鸳楚儿从上到下,那块刻着楚字的玉佩已经佩戴在她腰际,右手戴着青蛟戒,终是确定下来,再扑到鸳楚儿身上,一直哭咽着嗓子,却不说一句话,就那么死死抱着,好像是怕鸳楚儿偷了她全家跑了一样。
鸳楚儿当即皱着眉就不愿意了,看向陆林芳,眼神意思明显:咋的,我又麻烦你不帮?合着给整整啊,这么抱着不是个办法。
前脚陆少飞都把帝墨凌给弄出去了,后脚陆林芳就看着这一对主仆上演本世纪最大杯具,无奈地耸耸肩,实在好笑:这我帮不了,人之常情,过去就好,勿急,勿躁。
鸳楚儿恶狠狠一瞪:勿急勿躁?我把鼻涕眼泪抹你一脸,你也勿急勿躁去。
陆林芳赶紧撩开布帘子也出去了,这种事情她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
鸳楚儿也无奈,毕竟身上挂着的是个女孩儿,也只得等她心平气和了,再安慰安慰,一起先去牵来客栈。
门口,等鸳楚儿和小玉走后,人群中出现了一个黑纱蒙面的身线窈窕的女子,看着身边人毕恭毕敬地报着刚刚从门口出来的人身份,都是打探清楚的,越报那人也就越心惊,这出来的都是什么人?
先是沧澜皇帝,再后来是大岩六王爷和大岩相爷的侄子,再来一个居然还是相爷的女儿。这等阵容,难不成六王爷想要和沧澜皇帝勾结,造反不成?虽然没人敢这么想,但也有吃饱了撑的之徒。
最后两个出来的女子,虽然不起眼,这小厮也去查探了一番,免得主人用他漏查可是死罪一条!可是说来奇怪,查探一番竟然一点结果没有。
悉数上报,再想了想好似是没有隐瞒不报之事后,才低头等着主人发落。
别看主人虽是个女人,但手段不比那些老江湖差多少,他们这主人更‘好说话’,一言不合,若生若死。
“玄雾皇室,有何不妥之处?”黑纱蒙面的女人,突然插了句八辈子打不着一条杆子上的话。
那小厮看起来奴性十足,但回答地毕恭毕敬,底气十足,居然还是个江湖中人,思酌半晌,想起前几天搜罗来的几条消息,恭声道:“回主人,玄雾皇室那边最近有些动静,老皇上身中奇毒,支撑不了多久。当然这话,都是外界谣传,不知个中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