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不到最好的人。
为什么不懂拒绝痴情的包围。
董水幺张大双眸,任由泪水滴落,啪嗒啪嗒地打在桌上。想起情儿每次对她说话时候,语气的轻柔全然没有她在别人面前的娇横。情儿每次都说,她是东陵唯一的女皇,一定会国强民盛。想起,情儿说,若她得不到帝墨凌,希望董水幺能争取他,因为,就算她得不到幸福,也希望姐姐能幸福。
董水幺临走前,情儿说:姐,你真美。若情儿和姐姐一样美,墨凌一定会爱上我的。
董水幺用力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却怎么擦都擦不掉,拭不去。直到狠狠地擦出红痕,痛了,哭了。她……不稀罕什么帝墨凌,她只想要她的妹妹,她的情儿。
鸳楚儿却早已力尽,脸色苍白趴在桌上,嗤笑着看着那根烧的差不多的香料,缓缓阖上眼。
董水幺哭个嗓子看着鸳楚儿趴在桌上,却没有丝毫惊怵与狠辣。事到如今,她很想好好休息……下去陪她的情儿。
从一开始就是她布的局,那日本来两杯都下了毒,这是鸳楚儿猜中的。董水幺如此有自信因为她有解药,可那毒本来只有一份,解药也只有一份。
从东陵至大岩一路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仔细想想看一国公主孤身到他国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而送她来的人,本是董帝的旧时,也是个老头子,后知晓董水幺的目的,给她这药,说是祝他马到功成。
昨日她确确实实地把一份药分成了两份,药性很小。那老头子说:只要与男子交合,便可发挥药性,若无解药,七日内必死无疑。
董水幺一开始没想太多就应承下,毕竟她也不相信帝墨凌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会爱上一个女子。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若是两个人之间没有行房怎办。那老头子像是很懂她东陵绯香的催情药性,说是只要点燃一炷绯香,等那绯香燃的差不多了,毒性也就差不多融入血肉骨髓中了。
昨日看她与那帝墨凌之间默契缠棉的模样,还以为他们一定会共赴云雨,一夜之间都没发生什么,这种事情,她想都没想过。
但第二日,却能见得她相安无事,看着帝墨凌往见鸳楚儿眼神里的不愿和深藏之下的宠溺,才心里暗暗一惊,这帝墨凌是真的对这鸳楚儿看上眼了。
方才鸳楚儿唱罢一曲,娇弱无力地倒下,本是她所愿,但为何她现在就是开心不起?
想救?不可能,那一份解药昨晚回到东心殿的时候已然给她和着水喝下。
咚咚,咚咚咚。
门口突兀响起敲门声,董水幺一惊,双眼警惕地看着门口,在看着脸色惨白趴在桌上,双眼虚弱睁开的鸳楚儿。
知晓鸳楚儿跟董水幺去了东心殿的,只有涂倩倾。但这,不妨碍涂倩倾告诉那帝墨凌。
但不论是谁,涂倩倾也好,帝墨凌也好,她都早已做好了最坏打算。
片刻,门外之人不见有动静,直接开了房门。刚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暧昧到令人脸生红的香味,再抬目一见桌上伏倒的鸳楚儿和她对面留着泪痕对坐着的董水幺,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董水幺你好大的胆子!”涂倩倾第一个进来,匆匆忙忙跑到桌子前,扶起虚弱的鸳楚儿,看她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色,抬起美眸怒视董水幺。
帝墨凌跟在帝绝渊身边一道进来,就听着皇嫂一声怒吼,上前一看鸳楚儿身子软趴趴靠在涂倩倾身上,眉头一皱,跑过去接过她的身子。
帝墨凌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儿虚弱无力的模样,虽是看着她,但音中的隐忍不发的暴怒和压制冲动的理智一听便知,声音生冷:“怎么回事?”
鸳楚儿看着帝墨凌笑,有气无力声音极轻:“夫君,这样丑。”说着,抬起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戳戳他的脸。
帝墨凌带着些心疼,自己坐在位上,将鸳楚儿抱坐在自己腿上,让她好受些。
董水幺在一旁默不作声,仿佛没听到两个人对她的质问,用帕子将脸上擦拭干净。
不得不说董水幺一张脸生的天生丽质,根本无须上妆,白皙的皮肤堪比雪绸,圆润的眼睛周围此刻微红,翘挺的鼻头也带着些红,双唇小巧粉嫩。
但越美,就越奠定了一个事实,越美貌的女人往往心最毒。
帝绝渊此刻也赶到,看着这情形和涂倩倾恨不得立刻破口大骂,却又不知如何措辞才最狠的模样,心中也是怒火蹭生。这董水幺仗着自己是东陵公主便能作威作福了?看这悠闲模样,似乎是根本不把他大岩放在眼里恩?
“不知董公主还有何话可说,若是解释,朕愿听上一听。”帝绝渊也坐下,安抚一下涂倩倾,俩人相靠而坐。
董水幺一瞥帝墨凌温柔对待鸳楚儿的模样,淡然:“本宫无话可说。”
帝绝渊不知,她董水幺到底有何靠山能让她如此骄狂。东陵?东陵这个早就腐败的皇朝再过几年就是他帝绝渊和穆迁的囊中之物。
“是么?既然如此,公主想要什么,才能将解药交出来?”帝绝渊琢磨着,若她识相,暂可放东陵一马。
董水幺嗤笑:“解药,本宫为何要交出解药?本宫什么都不需要,帝墨凌这个男人,谁要便要去,鸳楚儿也好,天下间女子也好,他终究是情儿的。如今不过是被鸳楚儿夺了个先罢了,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抢自己的妹妹的男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鸳楚儿送到地下去,陪着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