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不曾翻修的凉亭显得很是陈旧,无人看到男人眉峰皱成一团,笔挺的站姿维持了一炷香,如鹰般凌厉的眸中有着太多的复杂,许多事剪不断理还乱般。
破晓揉揉酸疼的太阳穴,该死,怎么睡着了?从小到大,这是头一次在毫无人保护下喝醉,做为黑道中人,这是不被允许的,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迅速起身。
‘啪!’
瞅着地上的长袍,似乎明白了什么,偏头看向那负手而立在亭内观望月色的男子,上宽下窄,仅穿着亵衣亵裤,拿起黑色的袍子失笑:“不好意思,喝高了!”
“醒了?快回营吧,外面凉!”严肃的表情瞬间转换为亲和,接过衣衫屡先走出了亭子。
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揉揉脖子也跟了出去,等转过一座营帐时又瞬间隐身退后,蹙眉倾身偷看向不远处的黑暗之处,是她?
乔凤手里捧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面含羞涩,缓缓递上:“送给你!”
“在下并不缺衣物!”封一怀抱宝剑,称职的站在楚剑离的营帐外,斜睨了乔凤一眼,又淡漠的看向夜空。
“这……是我亲手缝制的!很结实!”乔凤错愕的抬头,好似没料到对方会直接拒绝。
封一面不改色,淡定的微微摇头,没有再开口。
乔凤有些失落的低头,后又红着脸蛋垂头嗫嚅道:“其实我是女人!”
“那又如何?”
上官破晓看得目不转睛,天!乔凤什么时候喜欢上这小子的?太没眼光了吧?这封一横看竖看都是个没感情的动物,且像个木头,不解风情,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喜欢的男人也不和她说,没义气。
那又如何?乔凤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他居然没觉得意外,似乎明白了什么,苦涩一笑:“我知道我身份卑微,又无父无母,你看不起也是对的,那不打搅了!”转身之际,一滴泪滚落,最后加快步伐跑向了破晓的主营。
正盘腿坐于榻上练功的紫炎忽然睁眼,下一刻,‘嗖’的一声飞向了幔帐后,眉头微微收拢,冰一样发寒的眸子斜看着门口,当见到乔凤落寞的进入后就更加不解了,何事令一个男子哭得这般……
“呜呜呜呜!”
乔凤趴在桌子上呜咽,肩膀耸动得厉害。
破晓进屋就看到了这一画面,故意对方才看到之事只字不提,上前强行抓起好友的肩膀抿唇:“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呜呜呜小姐,乔凤是不是真的……唔唔!”还为说话完半张脸都被强行捂住,很是不解。
那么一瞬间,上官破晓和紫炎同时怔住。
小姐?紫炎充满了不可置信,头一次露出了惊愕之色,死死瞅着上官破晓此地无银三两的动作,女人,是啊,他怎么没想到?一直以来,她换衣洗澡都不喜有人观望,只有这个乔凤跟着她,忽然想到什么,眸子瞪得更大了,这两个莫不都是女人?
破晓闭目愤恨的长叹了一声,小手拍了一下前额才松开了好友,就说纸包不住火吧?烦闷的叉腰退后一步,审犯人一样询问:“说吧,哭什么?”
“哦!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微,小姐,是不是我真的没有喜欢别人的资格?”
受伤了才来找她,伸脚勾起一张椅子落坐,很是无奈的看着乔凤摇摇头:“感情这方面的事,我还真不了解,但是这人永远也不要看轻自己,就拿我来说好了,许多人说我过于狂妄,这只是一种自信,并非狂妄,在我的心里,赢了活,输了死,即便所有人骂我唾弃我,可我丝毫不在乎……”
乔凤委屈的嘟嘴抱怨:“我是问您为什么男人不喜欢我,不是问你要怎么活!”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就是那个意思啊!感情和过生活是一样的,败了就跟他挥挥手,潇洒的离开,干嘛一个人跑这里偷偷的哭?他看得到吗?他会心疼你吗?世界上男人千千万,干嘛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某女很是大言不惭,实则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紫炎听得嘴角直抽搐,她倒是看得开。
“我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你从来不说成亲的事了,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要成亲!”乔凤意识到自己找错了人,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早知道就不来了,糗事被知道了不说,还得不到解惑。
破晓满意一笑:“你明白就好,男人这东西可以有,但爱情可有可无,女人不一定要去依附男人而活,寂寞了,花点银子找个小倌乐一乐,我可不希望有个男人来束缚我!”
乔凤听得一愣一愣的,擦擦眼泪,也不哭了,很吃惊,但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这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个女强人,很独立,很自主,她也确实有这个本事,多少男儿能有小姐一半的智慧?所以并未很夸张,起身道:“算了,你早些歇息吧!”
望着那孤单的背影,破晓没有替她难过,失恋嘛,现代再普遍不过,无聊至极,还不如用这些时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呢。
“你为何要骗我?”紫炎阴冷着脸走出,好似对方杀了他全家一样。
“我是迫不得已,信不信由你,此事我不希望宣扬出去,睡觉吧!”解开腰带,褪去黑衣躺进了床榻内,女人和男人有什么区别吗?都是头脑发达的高级动物,她不觉得她有什么是输给男人的。
某男凤眼抽筋,如此开放的女人还是头一次见,除了那个残夫人,别扭的走到床前直接坐在了地上,闭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