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扬起一抹鄙视的笑,常乐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摇摇头,缓缓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院外走去,她不知道,在她转身之际,楚寒冰冷的嘴角似有似无的扬起一抹弧度,没有焦点的幽黑眼眸深深的瞥了她一眼,但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那细微的一幕只是幻觉一般。
出了寒清宫,常乐在一名侍卫的带领下再次来到了玉华宫,在一道尖锐刺耳的宣报声中,她缓缓的踏入了改变她一生的一步。
“奴婢颜如歌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该如何行礼才是对的,常乐略微沉思了一下,最后用在电视上看到的满清的礼节来敷衍了事,抬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位雍容华贵的皇太后,没见她有任何的不悦,常乐知道,她蒙对了。
“傻孩子,怎么用奴婢自称呢!来,让哀家好好的看看你。”秦太后满脸慈祥的用手托起常乐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她,然在她充满笑意的眼眸中一抹算计的光芒一闪而逝,常乐暗暗的冷笑一声,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爬上太后的宝座,这个女人肯定是个狠角色。
温顺乖巧的任由秦太后锐利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常乐始终保持着甜笑,果然,秦太后似是很满意她的表现,满脸笑意的拉着常乐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对着一旁的王公公投去一记眼神,王公公立刻会意的朝着殿外大声的喊道,“传膳。”
一顿丰盛的晚膳在三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草草的结束,常乐静静的等着暴风雨的来临,四周无形中散发的压抑气息让她很是烦躁,偷偷的瞥了眼颜如远,却见他正用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果然,没有闲聊几句,秦太后就说出了今晚摆宴的意图。
“颜丞相,如歌这丫头哀家甚是喜欢,不如让皇上册封她为妃子,这样她就能时常的伴在哀家的身边,陪哀家解解闷,你看怎么样?”秦太后虽是在询问颜如远,口气却是强硬不容置疑的。
“这,太后……”常乐的脾气性格颜如远很清楚,要真让她生活在皇宫高墙内,指不定她会闹出什么事来,一瞬间,颜如远的心思百转千回,抬头正想拒绝,不料话语声却被秦太后给威严的打断了。
“好了,颜丞相,这事哀家就定下了。”秦太后说着看向一旁的王公公,沉声说道,“传哀家懿旨,册封颜丞相之女颜如歌为柔妃,下月初三大婚。”
“是,太后。”王公公说着就欲退下,颜如歌眼睛狡猾的一转,突然跳了起来对着王公公的鼻子就是一拳,随后摇晃着脑袋疯狂的大喊大叫着,“坏人,打坏人,打坏人。”
说完她胡乱的挥舞着拳头,紧追着王公公打去,一瞬间,玉华宫内乱成了一团,常乐如猴子般敏捷的跳来跳去,把所有她能搬起的东西全数狠狠的砸在地上,口中语无伦次的大声吼道,“坏人,全都是坏人,我要打坏人,我要打坏人。”
一阵惊天动地的胡闹把守在外面的侍卫全都惊动了,常乐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脸色渐渐铁青的秦太后,知道不能再闹下去,暗暗的咬了咬牙,对着一旁的石柱狠狠的撞去,只要能躲过这关,受些痛又有什么关系。
眼前闪过一抹身影,常乐只觉得肩膀上一阵发麻,接着就软软的倒在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随后便沉沉的昏了过去。
“请太后息怒,小女的疯病虽说已经治好了,但同时也落下了这病根,每隔几天她便会发作一次,严重时她还会拿刀乱砍,刚才微臣之所以想拒绝太后的厚爱,也是因为小女的疯病,怕她会在无意中伤害到皇上的龙体,还请太后宽恕小女刚才的行为。”轻柔的把常乐放靠在石柱上,颜如远单膝跪地,满脸沉痛的说道。
“这,颜丞相快请起,哀家并没有怪罪如歌的意思。”秦太后忍住心中的怒意,强自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随后转头对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王公公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谢太后的不怪之恩,小女这病根没法医治,只要回家休息一会便好,臣就先告退了。”颜如远不卑不亢的说道,随后站起身来轻柔的抱起常乐,在秦太后点头示意后就匆匆的退了出去。
雪苑中,常乐兴致缺缺的坐在自制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自那日参加宴会到如今已经快半月,可听爹说秦太后她并没有放弃让她入宫为妃的念头,这些日子要不是爹硬撑着,只怕她真就要掉入火坑了,只是爹总这样死抗着也不是个办法,她一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才行!
“丫头,你怎么了,还在为那件事烦心?”伴随着一道温和中略带些溺爱的声音,颜如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刚才还垂头丧气的常乐一下子便变得生龙活虎,蹦蹦跳跳的冲入他的怀里,撒娇的在他的胸口处蹭来蹭去的如一只小猫咪般。
“爹,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你办公的时间吗?”常乐抬头不解的看向颜如远,见他眉头微蹙,似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离开他的怀抱,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丫头,爹想和你谈谈。”颜如远没有回答常乐的疑问,反而拉着她坐在了院中央的石凳上,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事恐怕不能再这么拖着了,皇上也已经开了口,让爹今晚辰时带你进宫,说是想见见你,然后再把婚事给定下。”
果然如此!常乐心下一沉,秀眉紧蹙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