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青石板铺就的街面上,抬首正对上“醉仙楼”烫金的招牌,原以为这京城的最豪华酒楼必然金银铺就极尽奢华,不曾想醉仙楼的外观装饰很是古朴大方,古青色的外壁和街面的青石浑然一色,远远望去甚至带着一种庄严和肃穆,“醉仙楼”三个字的牌匾字体苍劲有力,犹如游龙在天,散发着书写者不可一世的一傲气和霸气,细细品味狂傲中却又夹杂着几欲飞升的灵气,端的是气势磅礴让人敬畏。
子赢心底暗自感叹古代还是很有些才子的如此书法该是怎样霸道的人才能挥毫而出,抬脚正要走进楼里,一阵骚动呼痛的身音传入耳中:“啊……哦……”
“我打死你个不长眼睛的脏东西。”声音尖锐含着浓浓的狠劲,凌厉的恨不能将入耳之人挫骨扬灰!
“我家少爷你也敢撞,今天还不废了你。”又是一道声线,蔑视而轻佻。
子赢停下脚步,拉着招弟向声音的来源找去,古朴的街面上已经围了一堆人,大家都在小声的嘀咕着。
“太不像话了。”路人甲低沉小声的说道,声音中含着愤怒。
“真是恶霸啊。”路人乙低声喟叹。
子赢拉着招弟从一个缝隙中挤到前方,一个衣着锦缎体积肥大的男人正用力的踢踹着青石地面上蜷缩着的一名少年,旁边有两个类似家丁打扮的男子也不时的上去补上一半脚,典型的街霸,路人都在小声议论着却无一人敢出来阻止这一切。
“住手!”子赢感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天生的正义感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招弟咬紧下唇紧张的攥紧小手,害怕的扯了扯子赢的袖子,子赢一把甩开,上前拉开一个家丁,扶起蜷缩在地面的少年。
“你没事吧小朋友?”
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年龄和招弟不相上下,衣服已经划拉出一个大口子,消瘦的脸庞上眼睛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半边脸高高的肿起破损的嘴角下挂着一抹血迹,脸上胳膊上已满是淤青和红肿,这帮人渣!
子赢咬咬牙拉着少年站起冷冷的看着面前勉强可以称之为人的人,一米六大点的个子,大概二百一二十斤的体重,因为刚才的活动正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上好的锦袍下摆有一抹污迹正随着主人的喘气来回摆动。
这人正是京城御都尉魏延的独子,当今皇上宠妃水妃娘娘的亲生胞弟—魏健,只因生得好,家里有个掌权的老爸,又有个宫中得宠的贵妃姐姐,每日里好吃懒做,嚣张跋扈专爱挑戏个民女,欺负个弱小什么的。
魏健抬头眉梢高挑眼神轻蔑的打量着对面的女子,女子身穿一袭蓝色布裙,如丝的秀发以一根木簪简单的挽住,眼睛晶亮,鼻型挺翘,双颊因愤怒而晕红,虽算不上头等美女却自由一番神圣不可侵犯凛然大义的姿色,不由的心里一乐,起了色心。
“啧啧,哪来的丫头片子敢管你大爷的闲事?”说着眼神滴溜溜的在子赢身上打转。
看着面前这个人渣猥亵的眼神,子赢深吸了口气才压下拿鞋底子抽他的冲动,冷冷开口:“这个小朋友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对他。”
“他走路撞到大爷身上,弄脏了大爷的衣服就得赔,要你多管什么闲事。”肥硕的身体随着话音晃出有规律的弧度,傲慢的眼神斜睨着面前瘦弱的一男一女。
“怎么的,想替这小子出头?你有一百两吗?看你长得也还有几分姿色大爷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等大爷处理完他你和大爷我回府,给我当个小妾,包你穿金戴银享不尽的福。”
说完眼神更加的赤果,围绕子赢周身旋转的眼神似要扒去裹在女子身上的碍眼衣衫,真真的让人恶心。
子赢微垂下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唇角缓缓勾起,如果魏健和子赢很熟悉就会知道这是子赢发怒的征兆,好,不是正嫌日子太平淡吗?调料送上门来了。
“这是哪家猪圈的东西跑出来没人管,你知道谁家的吗?”子赢猛的抬起头斜斜扫了眼魏健,然后一副寻物启示的样子问着周围围观的群众。
子赢一句话骂出了大家想骂而不敢骂的,众人一愣几个胆大的围观者已经笑出声来。
“你!你!你!你骂谁是猪。”魏健肥硕的手指颤颤的指着子赢,脸上表情惊恐无比,似是听见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一般。
“你是猪。”无比肯定的语气,女子笑颜淡淡凌风而立。
“放屁!我家公子风流倜傥是猪才怪。”一家丁看主子脸涨的通红却说不出话挺身上前想在主子面前表表忠心。
“哦,原来他是猪才怪。”子赢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面向围观的众人解释着。
“我不是猪才怪!”魏健听子赢一说,猛的憋出一句,声音相当的大。
围观的众人有灵性的已经开始笑了起来,随着大家慢慢的反应过来哄笑声越来越大,逐渐不可克制。
“哈哈。”子赢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对!您说的太对了,您不是猪才怪!”
魏健气急,脸色红中泛青却憋不住一句话来,半响后一把抓过子赢旁边也已经忍不住笑出声的少年:“你弄脏大爷的衣服,快给大爷赔钱,一百两!”
少年微笑的脸瞬间僵硬起来,原本抬起的头低垂下来眼睛注视着脚上灰色已满色补丁的布鞋默不作声,魏健心觉自己扳回一城,面色在赤白相见后有所缓转。
子赢慢慢的走上前,围着魏健转了一圈,嘴角微微的勾起,心里已是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