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帝王突如那三月天般说变就变的神情,冉溥已经不再感到惊讶,行礼道:“臣很感激陛下仍然记得臣。”声音真的是万分的感慨。
“咦,陛下居然还记得冉将军?”从长廊的那一端又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那个美男子与司马哀的长相有些相似,年纪似乎比司马哀要大一些。“我还以为待会儿冉将军见到陛下,臣还要介绍一番,陛下才会有印象。”
“皇叔,你终于来了?你送给朕的大将军王壮烈牺牲了。”司马哀一看到这小皇叔司马觉就牛头不搭马嘴的来了这么一句。
对于他这跳脱的个性,大家都已经相当熟悉了,贤王司马觉一点也不意外,笑道:“下次臣再给陛下弄一个比大将军王更好的来进献给陛下。”
“那就这样说定了,皇叔可不许赖。”司马哀赶紧又吩咐了一句。
“臣不会赖。”司马觉一脸真诚的保证道。
谢芙的美眸停留在贤王的身上良久,若不是冉溥告知,她一定不会对这贤王起疑心,这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乱臣贼子,“阿芙见过贤王。”
贤王帅气的脸笑了笑,“临川郡主倒是越来越美丽了。”
“朕的侄女什么时候丑过?”司马哀不高兴地道:“皇叔说话真的是颠三倒四的,朕的阿芙就像她的娘朕的妹妹一样美丽。”本来是一句赞美的话,但在司马哀的头脑里却解读成另一种意思。
贤王司马觉赶紧行了一礼,道:“臣说错话了,该掌嘴。”说完,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这本来不太雅的动作,但眼前的中年美男子偏偏做得极为雅致。
司马哀这才满意地拉着谢芙往寝宫而去,而一群人就跟在两人身后。
对于那杨公公,贾皇后已经把它当成了弃子,反正她再安插一个就可以了,只是眼前的贤王与冉溥却令她皱眉,带着宫娥施施然地上前,笑道:“贤王与抚远大将军居然也如此相熟?”她的小眼睛里满是猜疑在两人身上来回。
贤王司马觉却道:“娘娘不记得了,臣暂任鸿胪寺卿,招待抚远大将军正是臣的份内事。”
贾皇后这才记得还有这一茬,于是咧了咧那涂得红红的血盘大口道:“贤王不说,本宫都不记得有这一遭了。”
冉溥拱手朝这贾皇后行了一礼。
贾皇后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个人物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北地太远,她管不到那儿去,即使这人的态度不太恭敬,但是若没有他挡在北地成为守护洛阳的屏障,那么那些听说会吃人肉的蛮子就会攻到洛阳来,得与失她例来分得很清。“冉将军一路到洛阳来辛苦了。”
“洛阳果然是繁华之地,臣来后大开眼界。”冉溥笑道,北地虽然也有门阀贵族,但他们长期与胡人周旋,远不是洛阳城里的这些只懂醉生梦死的人能相比的。
贾皇后听后,小眼睛笑眯眯的,然后道:“那贤王就多招待招待冉将军在洛阳逛逛了。”
谢芙回头看了看那三人在交谈,心底略为思忖着,然后才笑着转头听舅舅的唠叨。
贾皇后几人随后进到那金壁辉煌的帝王寝宫的时候,就听到那帝王大着嗓子道:“朕让你们把那护卫军副统领荆楚宣来,你们却说他被撤了职?谁撤的?问过朕没有?现在,赶紧,马上去把他给朕找来。”
然后几个宦官又满头是汗地冲了出去,那荆楚自被调任守皇宫门口之后,今天得罪了进宫来的贾俦,因而现在正被贾俦抓着理由鞭苔呢,一边是喜怒无常的帝王,一边是皇后的亲侄子,他们这小宦官真是难当,一想到那不可一世的杨公公就因为压死了一只蟋蟀,眼看就要被打死了,他们更是得小心侍候着。
“舅舅。”谢芙拉着又瞪眼睛的司马哀坐下,“舅舅再等等,他们很快就会把荆副将找来的,荆副将一路护送阿芙回洛阳,途中可是尽心尽力的,舅舅一定要让他复官。”
“阿芙放心,舅舅还记得此人那天回来给朕汇报过。”司马哀赶紧道,就怕这小侄女又要闹脾气。
“舅舅真好。”谢芙喜笑道。
贾皇后看得又是满腔怒火,不过仍是不动声色地道:“你们甥舅俩又在说什么?”
坐在司马哀身边的谢芙笑着答道:“舅舅说厨子做了几道好吃的菜让阿芙尝尝呢,舅母也赶紧来尝尝吧。”
“嗯,给皇后、皇叔、抚远大将军都赐宴,今天朕要人人都像朕一样快乐。”司马哀像孩子炫耀着新玩具一般的开心笑着。
“那臣妾真得好好尝尝了,这还真是托阿芙的光呢。”贾皇后坐到了帝王下首的长案后朝谢芙咬牙笑道。
坐在上首位置上的谢芙一点也不客气地道:“好说好说,只要舅母吃后脸色稍微不那么黑的话就好了。”
一语双关的话让贾皇后心里未熄的怒火又高涨几分,暗暗撇了撇嘴,这小丫头就是这张嘴最讨人嫌,在她带着怒气的注视下,上菜的宫娥的手都抖了抖。
“阿芙也觉得皇后的脸黑啊?”司马哀笑着朝谢芙小声道。
“舅舅难道不这么觉得吗?”谢芙也团扇一遮小声地回了一句。
“朕也有此感,有时候黑得就像那墨似的。”司马哀也一脸赞同地道。
这些话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贾皇后听闻,她越听脸就越黑,这对甥舅真的是臭气相投,况且她是皇后,司马哀嫌她脸黑从来不让她与他平坐,况且这惟一的殊荣永远只能落在谢芙的身上,帝王身边的那个座位永远就只有她能坐,就算是皇子公主也得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