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看到母亲被打压,心里异常的难受,想要做声,但看了眼袁氏那严肃的嘴脸,她的口张了张,硬是挤不出一句话来,惟有独自恼恨,咬了咬嘴唇,眼角瞟了瞟正与几个少女悄语的谢芙一眼,都是她招惹回来的,她心里忍不住咒骂着谢芙。
对于谢菱怨恨的目光,谢芙可是一点也不在意,团扇一挡与谢蔷就悄语起来,两人倒是聊得欢,袁珏在一旁企图插话。
惟有谢英不好过于展露笑颜,毕竟她与温健已经缔结了鸳盟,温娇也算是她的长辈,多多少少她也给上几分薄面,但是看向谢菱的目光却不太友善了,想到这女孩与她未来的夫主有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她黑色的脸就微抬,颇有些傲意地斜视着谢菱。
谢菱对于这丑颜的注视,心里也窝着火,不禁恼怒地低声道:“凭你这丑样子也配盯着我看?”
“我的样子是长得丑,但怎样也比你人美心丑要好。”谢英反唇相讥了一句,“未出阁就做那见不得光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你这不是心丑那谁是?”
“你!”谢菱没想到这丑颜居然也伶牙俐齿的,但想到心上人就在一旁,她惟有把怒火收起来。
桓衡今天失的颜面已经够多了,心里正不平衡着呢,他一直自诩容颜不比王家三郎差,只是世上那些个女人都瞎了眼,才把王恺捧得那么高,但今天却是他的奇耻大辱。
正堂的气氛十分微妙,尤其是那三个长辈,除了温娇以外,袁氏与卫氏多多少少都客气的攀谈起来。
谢芙却是一心两用,一面留神着父亲会何时到来,一面却又随意地应承着袁珏试探的话,看来她对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冉溥真的是有情,居然至今还念念不忘,“阿珏若感兴趣何不亲自到迎宾馆去?我听说冉将军就下榻在那儿。”
袁珏听到谢芙又一次推脱的话,咬了咬嘴唇,撇了撇唇角,这女子真的是好生可恶,斜睨了一眼对面的猪头男,配给这男子就对了,真的是天生一对,她恶劣地批评着。
“郎主到。”外面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这才停止了交谈声,在场的人除了袁氏与未来亲家卫氏之外,其余的人还是起身行礼了。
谢怊一听到大嫂亲自过来了,哪还顾得与歌姬美少年玩闹,连吃散的事情也搁后了,急忙就穿上高头履赶来见这颇有些实权的大嫂,一进来,就朝袁氏施了一礼,白皙的脸上笑道:“大嫂来了怎么也派人通传一声,我好倒履相迎。”
袁氏一看谢怊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些年酒色过度,虽然她是长嫂但也管不到小叔的家事,于是嘴角微掀地道:“小叔近来可好啊?你大哥可记挂着呢,我来自是为了……”
“夫主。”温娇仍想为了那笔钱财尽力一搏,于是顾不得上袁氏会恼,打断了她的话道:“您倒是凭良心说句公道话,我这些年待阿芙可好?自从公主辞世以来,何时让她受过一分罪?”
袁氏对这温娇例来就看不上眼,但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还是有点小本事的,难怪谢芙会请她在这一天登门,想到那个小女孩这些年都受她暗中的加害,她也是为人母的人,真替颖川公主不值,居然把惟一的宝贝女儿托孤给这个人。
在这公开的场合,有谁愿意把家丑扬出来?纵使谢怊不是个爱管事的人,但他是好面子的人,况且他的府中一直都是一团和气的,于是一脸笑意地道:“夫人这些年打理家下也辛苦了,阿芙自幼丧母,你这个继母待她也算是尽心尽力,虽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
温娇得了丈夫这句话,腰杆顿时也挺直了,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一些,“那阿芙的婚事……”
“且慢。”袁氏喊了一声,把众人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小叔,我还没有说我的来意吧,其实这本是小叔家的事情,我就算是长嫂也不应该管,但是你大哥说了,阿芙是我们谢氏一家嫡女中的嫡女,她的婚事还该是我来操心方才妥当,小叔你说是不是?”
嫡女中的嫡女?还有这说法?温娇气愤得都忘了把口合拢,想不到这袁氏三番两次的就是要截她的财路。
谢蔷也张大口地看着自家老娘,然后反应过来,朝谢芙挤眉弄眼,“我娘居然如此抬高你的身份,阿芙,往后我们这些个姐妹岂不是靠边站?”
谢芙知道谢蔷就是那爱玩闹的个性,颇为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悄语道:“下回我给你弄王三郎的字帖?”
谢蔷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贴着谢芙的耳边道:“说了就不许反悔,三郎的字可是洛阳城一绝。”
“我何时反悔过?”谢芙轻笑了笑,真不知道王恺有什么好的?洛阳城的女子都迷他,想到他自然就想到玉真子,她脸上的笑容窒了窒,她回来至今还未去见过玉真子,记得上回她与她是不欢而散的,思忖了片刻,看来她还是要去一趟西山道观了。
谢怊一听这说法,朝谢芙看了一眼,脸上自然放光,他的女儿有面子,他这老子自然有面子,于是笑道:“那就有劳大嫂代为主理了,有你出面办婚事,我家阿芙出嫁也能风光一点。”
温娇顿时就觉得五雷轰顶,看丈夫这神色欣喜异常,是不可能改变他的主意了,好端端的失去了一次发财的机会,她的心里那个恨啊,真的不知该向何人倾诉?
“似乎弟妹尚有疑问?”袁氏看向一旁不作声的温娇道。
谢怊不以为然地道:“她能有什么疑问?论理也不过是阿芙的继母,大嫂你虽是伯母,但是古语有言长嫂为母,你于我就与母亲一样,你于阿芙岂不是更为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