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溥摇了摇头,坚定地道:“你真的不适合看。”然后又看了一眼王恺。
王恺其实也不大清楚冉溥要干什么,但是既然他坚持谢芙不适合看,那必然有他的道理。于是也道:“阿芙,你先回马车里吧,有了结果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芙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两个站在统一战线里的男子,他们都一致地把她催回马车里,“我真的不适合看?”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
王恺与冉溥都同时摇了摇头。
谢芙咬了咬唇,三人当中有两人达成了同盟,就没有她反对的余地,于是她不甘地跺了跺脚,颇有些小女儿姿态的埋怨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才转身朝马车走去。
阿秋看到她过来,急忙伸手扶她上了马车,她回头朝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冉溥上前在那几个俘虏的嘴巴里掏弄了一阵,然后才把他们的下颌合上,王恺忙让人把这几个俘虏拖到比较远的空地上,然后看到阿一提着几个用树枝编成的篮子,里面传来了老鼠“吱吱”地叫声,一脸欣奋地向冉溥的方向奔去。
谢芙这才不甚甘心的转头踏进马车里,看到阿静已经包扎好伤口在一旁休息,而马车里的狼籍早已收拾干静,玉真子坐在一旁闭目冥想。
“阿钰。”谢芙唤了一声。
玉真子这才睁开眼眸,看了谢芙一眼,然后才松动了一下手脚,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审问一下那几个俘虏呢?”
“他们一致把我赶回了马车里。”谢芙有些不悦地道。
玉真子的目光审视地看着谢芙的脸,然后才素手掀起车窗上的纱帘子看了眼远处的王恺与冉溥几眼,只见到他们都站在那儿审着那几名生俘的壮汉,然后很快就传来了壮汉“啊、啊、啊……”叫的声音,听来怪让人心悸的,于是她很快地就转移了目光。
谢芙刚好也凑在窗前张望,伸手接过那纱帘子,因为看得不太真切,但是瞧来也没有什么,于是道:“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参与?阿钰,你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吗?”
玉真子没有回答这个话,对于这些她不大感兴趣,但是对于另一件事她却是有些想法的,她的美眸看了眼仍紧紧地盯着远处审问场面的谢芙,“阿芙,你觉得冉将军的人如何?”
“很好啊。”谢芙没有回头看向玉真子,随口就答了,“阿钰不知道,刚和他相遇的时候我还与他起过冲突,后来他帮了我好几个忙,与他认识得久了,才发现他与我们认识的洛阳城的美男子们都不同。”
“有何不同?”玉真子又追问。
“我觉得他看起来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谢芙想了一会儿,方才答道。
玉真子看着谢芙那因为回忆而有些笑眯眯的眼睛,更加凑近她道:“那阿芙是不是喜欢他?”她的手指指了指远处那身着黑衣玉树临风的男子道。
谢芙闻言,突然回头紧盯着玉真子看。
玉真子拨了拨肩上的秀发,不在意谢芙有些冷然的目光,“阿芙还未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谢芙没想到玉真子会问她这个她从来没有深思过的问题,她转头双眼看着那个圈着手脸上噙着一抹自信笑容的男人,此时,她发现她居然厘不清自己的思绪。
玉真子看着谢芙那双有些迷惘的眼睛,眼角也瞟向那个一脸刚毅的男子,她不再逼谢芙回答,“阿芙,你该好好想想了。”顿了顿,“做为一个旁观者,我看得出你对他有迷恋。”她一针见血地指出,“其实你说得对,他与洛阳城的美男子不大相同,北地的战神,还是个铁血的男人,你若要跟着他就要放弃某些东西,这是必须的,若你舍不下,趁你对他感情还不深之时,那我劝你就赶紧放下,洛阳城有资格娶你的男人还有得是。”
玉真子自己在感情上是个失败的人,她不否认谢芙比她坚强,但那是在谢芙并未真正喜欢一个人的前提下,爱了,若失了,就会痛了。
谢芙就算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当年会许了婚事给桓衡,无非是年少的女郎对美男子的响往,又何曾真正懂得喜欢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同样有割舍不下的牵挂,玉真子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得与失她向来看得很明白,明白是一回事,但现实又是另一回事,此时她再看向冉溥的目光变得复杂了。
“阿钰,他是自娘死后惟一给我安全感的人。”谢芙幽幽地说。
这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里面却有着常人都难以明白的辛酸,玉真子自己的身世与谢芙也是异常相像的,她拍拍她的肩膀,“当年那个人不也一样是给了我安全感?最终他为了别人许给他的荣华富贵弃我而去,阿芙,这只是错觉。”看到谢芙眼里的不满,她又道:“别那样看着我,好吧,将你的冉将军与那个人相提并论是我的错。”
“阿钰,注意你的措词。”谢芙指出道,然后毅然放下那撩起的纱帘子,转头端坐在一旁。
玉真子看到她没有谈兴,也不再说话,而又闭上双眼进入冥想状态,谢芙是聪明人,她都这样点醒她了,她自然就会知道怎么做?若她真的对冉溥有心,她就会更用心地去观察这个人,若她要从这一点点的迷离情丝中抽出身,那也还来得及,趁没有将心完全托付的情况下。
谢芙不否认此刻她有些心乱如麻了,纠结在玉真子那一句似试探似点醒的话,喜欢或不喜欢这个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