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果然……很特别。”
“小祖宗分了半颗给湖主,意外地保住了他最后的元气。”供奉淡淡道,“你要记住,孟檀渊湖主,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但是在小祖宗的事情上,他是无原则是向着她的。”
“是,属下谨记在心。”
“湖主有心追求武道,对滟澜湖也是件好事儿。他交代下来的事儿要办好,莫要让他分心。”供奉冷淡道,“传话下去,全面剪除洛家的羽翼。”
“是。”黑衣人道,“供奉大人,镇王那边最近有些异动。”
“哦?”供奉笑了笑,“是如何?”
“据报,镇王府有东陵皇室的人出入。”
“东陵皇室?”供奉皱了皱眉,瞥一眼倒挂的下属,“他们自个儿都乱了好些年了吧,这两年好容易安稳了,便又耐不住了?”
“东陵原本确实是乱得跟一锅粥似的,后来九渊帝师出面,请了据说是十分了得隐世高人出手。那人善用奇兵,最会以少敌多,仅凭着拱卫京师那三五万人马竟然连连取胜,两年前终于平定了内乱。”黑衣人如数家珍,“凤阳帝吃了苦头,这皇位竟然还是坐稳了,这不缓过一口气儿来,便急着找寻当年宫乱时走失的贵妃。”
供奉一脸见鬼的表情:“本座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凤阳帝的风评可不太好。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的,又有哪个得他长情的?宫乱的时候确实顾此失彼,但贵妃这样的品级,那是说丢就能丢的?”
黑衣的下属抿了抿唇,半晌才慢慢道:“据说,凤阳帝的那些个皇子,在宫乱之中没了,如今他要想找个继承人,只能在皇室旁支里挑了。”
“啧,真是可怜。”供奉大人毫无诚意地感慨,“凤阳帝才刚到知天命的年景吧?”
“五十有一。”黑衣的下属纠正道。
“还不算老嘛,他少花点心思防备朝臣,多在后宫走动走动,兴许还能得着不少老来子。”供奉一手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说,如果本座献上最新配置的壮阳药,能否大赚一笔?”
黑衣的女下属嘴角狠狠一抽,但还是很配合地道:“供奉出手,烦恼全没有!”
供奉的脸上绽开一抹得意的笑花,美滋滋道:“行了,这事儿好生盯着,别出什么岔子。湖主来雍京的时候,特意绕过了镇王府,我估摸着他是想亲自踩点,而后一举端了。”
黑衣的下属不解道:“何必这么麻烦?滟澜湖内三堂的魔头们都闲得长草了,也是时候拉出来遛遛了。”
“所以说什么来着,头发长见识短。”供奉哼了一声,口气确实轻松调笑的,“咱们湖主那脑子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掂量呢?他这回受了刺激,必须亲自找人斗殴泻火。你要敢拦着不让他泻火,他就能让后半辈子虚度了,啥都不干,专门给你添堵。”
黑衣的女下属目中异彩闪烁:“谁刺激湖主他老人家了?”
“谁能刺激他呀?”供奉白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女下属,“当然只能是他自己。”
“这……属下愚钝。”
“我瞧他的模样。”供奉一脸深沉道,“八成是醋了。”
黑衣的女下属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求真相的模样,心碎地道:“咱们家小祖宗,果真看上沈家公子了?”
“鬼扯。”供奉没好气道,“咱们小祖宗喜欢美人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但是她这毛病不严重,仅仅是喜欢看罢了。按照亲疏来分,咱们湖主甩沈家公子几条街。但是吧……”
“但是怎样?”女下属紧张地问道。
“沈家公子的态度就有点让人费解了。他之前吧,有个心上人,运气不好,出天花的时候没了。他对咱们小祖宗吧,多半也是个将就的心思,毕竟沈家虽然清誉不错,在士子之间颇有声望,也不能公然抗旨。”供奉眯着眼睛道,“只是,他作为储位皇夫的陪礼实在是太夸张了。”
他瞥一眼黑衣的下属,淡淡道:“不过还好,咱们湖主也上道。滟澜湖七条水道,外三堂令牌,还有咱湖主隔三差五地亲自削人,怎么着也把沈家那点陪礼给比下去了。”
女下属默然半晌,颤巍巍地道:“其实,咱们湖主还有一点比沈家公子强!”
供奉挑了挑眉。
女下属似是无形中受到了鼓励,勇敢地道:“咱们湖主生得那是色如春花呀。”
供奉这会儿目光落在她脸上,跟看死人差不多:“你才是真勇士啊。”
他默默地咽了一口血:咱们湖主那样貌,走出去在江湖上溜达一圈,确实能倾倒不少人。他是色如春花没错,咱们小祖宗也确实好这口,但是你也不能说呀!
嫌命长是怎么滴?
女下属闻言,就倒挂的姿势泪流满面……就是眼泪吧,糊了满额头。
三天不打,就忘乎所以啊。供奉摇了摇头,挥手道:“退下吧。”
女下属仿若失了魂一样,轻飘飘地越窗而去。供奉一甩袖子将窗子关起来,盯着手边的小瓷瓶,眼睛慢慢弯了起来:“妖胎啊妖胎,你吃了那么些不干净的东西,会长成什么样儿呢?”
洛太师那日灰溜溜地拎着他家小公子走了之后,连续几日都没人来公主府拜访本宫,这突然清净下来,本宫便又过了几天无比幸福的早睡晚起的日子。
年关将近,雍京不动声色的流露着喜庆之色,朝堂也已经罢朝,各部官员将手头的公务整理一番之后,就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的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