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那高大的身躯略显疲惫,看得慕容瀛雪有些心酸。
靖云国的竞技场设置在城郊,剑术大赛可是算是靖云国内为数不多的重大竞技之一,就连皇上崇政晟睿也会亲临督阵,以确保比赛的公正性。
翌日清晨,金色的阳光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皇宫里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出发了,这个特别的日子十里长街戒备森严,竞技场方圆二十里内均有重兵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踏入禁区一步,这也是为了皇上以及王公贵族们的安全着想。
比赛场地早已经布置妥当,所有宾客的位置都清清楚楚的做出了安排,当然是按着官阶等级,而由民间选拔上来的那些平民,是没有坐位的,他们甚至只能呆在距离这里约半里路的驿站,等到上场的时候才能有幸见到皇上以及王公大臣们。
离比赛的时辰还早,大部分的大臣都已经携子出席,并在宫人的带领下坐到自己的位置,地面铺着长长的红毯,顺着青石台阶一直蔓延至上,最高处的位置是一把白玉石所制的龙椅,渡着金边镶着宝石,这自然是皇上的位置。
而下面两侧,一边坐着劳苦功高的大臣,一边坐着年少轻狂的皇子、公子哥们,以比赛还没开始前,大臣们之前看似热络的相互交谈着,而一侧,一位身着藏青色华丽锦袍的男子,头戴紫金冠,锦袍上绣着舞爪的蟠龙,霸气的彰显着主人独有的气质,顺着往上望去,那张美仑美焕,胜似妖孽的容貌,简直要刺伤人的眼睛,俊美的五官如雕刻一般,梭角分明,浓黑的剑眉微扬,挺拔的鼻翼如山峰般陡峭,岑冷的薄唇紧抿,勾勒出完美的唇形。
这人正是鼎鼎大名的东陵大陆第一美男,也就是当今的三皇子崇政靳川。
突然,崇政靳川眸底划过一抹深邃诲暗的狡黠之色,下一刻唇角缓缓勾起,慵懒之中带着几分桀骜不逊,他期候多时的人总算来了,“夜少庄主别来无恙,本王还以为你今天会缺席呢!”
一袭雪白精绣锦袍的夜无痕,修长白皙的手指慵懒的摇摆着手中的檀木折扇,腰间的白玉束带突显他性感修长的身段,面如冠玉,潇洒清俊,姿态优雅的一摆袍角,在崇政靳川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迷人。
“三皇子真是会说笑话,本少等这一日已经等了三年了,今日本少一定会把第一剑客的头衔从你手里夺过来,介时三皇子可不要郁闷才是。”夜无痕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崇政靳川,语气里不难听出浓浓的戏谑味道。
“哦?本王的心胸虽不像夜少庄主那样宽宏,倒也不至于那么狭隘,这靖云国第一剑客的殊荣,当然是能者居之,只要夜少庄主有本事,随时都可以拿去。”崇政靳川深诲幽暗的鹰眸紧盯着夜无痕,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不过……夜少庄主宽宏的气度,确实是值得本王学习,被宁王退过婚的女人你也不嫌弃,仅这一点就令本王佩服的五体投地,希望夜少庄主不吝赐教,也好让本王学习学习。”
夜无痕的脸越来越黑,大掌紧握成拳,额头上的青筋潺潺渗动,崇政靳川的挑衅言辞令他差点破功,天下人笑他他都可以不屑一顾,可崇政靳川却是他唯一不能忍受的人。
可是下一刻,夜无痕僵硬的面部表情突然舒缓开来,犀利的眼神带着几分狡黠,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笑意,低沉沙嘎的嗓音如同天籁,从喉间缓缓逸出:“这世间的俗人原本就多不可耐,本少当然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他们都是俗人,自然而然不能理解本少的举动。不过……三皇子方才的一席话,确实彰显出了皇家的气质,皇子就是皇子,确实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能够懂得欣赏本少宽宏的气度。”
夜无痕有条不紊的一番话,令崇政靳川脸上的表情凝固成冰,他这话听起来像是赞赏之言,可是实际上却是在暗示他堂堂的三皇子是个俗不可耐的凡人。
崇政靳川俊美绝伦的脸上,划过一抹复杂神色,夜无痕的话说得无懈可击,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只能就此作罢。
端坐在崇政靳川身侧的崇政旭尧,至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翘着二朗腿一边茗茶,一边漫不经心的观看着这出好戏,崇政靳川为何知道夜无痕被慕容瀛雪被退婚的事情,自然也是从他这里传出的。
原本崇政旭尧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看着夜无痕出丑,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崇政靳川吃了哑巴亏,这样他就更不会吱声了,以免惹火上身,可是没想到,下一刻,崇政靳川竟然将话锋丢给了他:“宁王,夜少庄主的一番话还真是提醒了本王,能够让夜少庄主惦念的女子,想必一定是才情兼备,可是……若真是这样,那贤弟为何要退了这门亲事呢?这实在是不应该呀……”
崇政靳川听似中肯的语气,实际上却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在讥讽夜无痕,他若是再明言相向,便无庸置疑的成了夜无痕口中俗不可耐的凡人,既然那小子会玩阴招,他三皇子岂能有不奉陪到底的道理。
崇政旭尧此刻骑虎难下,他哪能不明白三皇子的企图,却也别无选择,只能配合崇政靳川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毕竟人家贵为皇子,而且……指不定哪天就登上皇位成了天子,可不是他能够开罪的。
“三皇子有所不知,不是臣弟要侮辱慕容将军的女儿,而事实则是……慕容府的大小姐慕容瀛雪是个花痴,见到男人就会流口水的那种,这一点臣弟也就忍了,可是,就是前两个月,她……她又被人沾污了清白,这……这……臣弟哪里还敢要她。”说到这里,崇政旭尧还故意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为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