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坐下,来喝一杯。”
秋筱霞摇了摇头,站在窗前看向沁芳园,那里已经没了动静。不知情景如何了。
“二小姐,好兴致啊!”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道朗润的声音,只是比那千年的寒冰还冷些。
秋筱凤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站起身,道:“谁?”
“阎罗!”
秋筱霞这时也紧张的走过来和她站在了一起,两人依靠着看向四周。
“二妹妹,会不会我们今天做的事儿被老天爷知道了,才会降下惩罚?”秋筱霞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住口!”秋筱凤低声怒喝。
门吱呀一声打开,咚咚咚的传来了有人上楼的声音,两人看向楼梯口。一个男子面带微笑的站着看着她们俩。他穿着通透绣几蟒的单丝罗长袍,朴素淡雅的茶灰色,却在腰间系了根五彩丝绦,坠着一块白色玉佩,立即就被衬得妖艳贵气起来。
两人呆呆的看着这个男子,在她们的生命当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男人,美丽的近似妖娆。像开在天际的烟花,绚烂璀璨,明亮的耀眼。
男子对着她们勾了勾手指,秋筱霞像是被施了咒一般呆呆的走向他。
“茶,好喝吗?”不仅是他的人美,就是他的声音都好听的要死。
“还没喝呢……”她有些羞涩。
“那就多泡两壶吧,人多了不够喝。”
他的话音刚落,屋顶上突然落下了几个黑衣人,在秋二姑娘的香闺中,这几个大男人的出现,房间立即变得逼仄起来。
秋筱凤醒过神来,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无视她将那三个贼子放下后,就退到了一旁。秋筱凤一见地上的三个人,脸色立即变得雪白,强自命令自己镇定。
平王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却隐含着些许凌厉的锋芒,眸中的神色竟似俯视天下,傲然绝世,有着王者之风与无人能及的霸气。
他笑着道,“秋二姑娘,这份大礼,你且收着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下了楼梯,没入夜雨中。黑衣人轻轻一拍三个贼人的面门处,从他们的脖颈处飞出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其中一个黑衣人走到烛火旁,扔下一些粉末,火焰立即噼里啪啦的烧旺,片刻又回归安静。与来时一样,二姑娘香闺中的黑衣人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里,只剩下秋筱凤姐妹两个和正要醒过来的贼子。
秋筱霞还沉浸在方才那个男子的一笑中,秋筱凤就已经觉察了不对,拔腿往楼梯口奔去,由于跑的急,她的脚生生的崴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她顾不得了,几乎是一路从楼梯滚到了一楼,跑至门前,伸手开门,这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她开始变得慌乱,楼上出现了响动,她听见了女子的娇笑声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人一步一步下楼的声音。
她惊慌,她害怕,身子却越来越热,彷佛掉到了火炉里一般,她清醒的看到有个矮小丑陋的男人向她走来,她知道自己应该逃跑要躲避,可是她的身体却在缓慢的走向他,迎合他。她看见了他发黄的牙齿,闻见了他嘴里的恶臭,可在他的嘴凑过来的时候,她一把捧住了他的头。
她的眼里流下泪,嘴里却在欢愉的尖叫。
她想不通今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那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谁?
花语将迷药放进府里晚膳中,府里上下的人都睡得死沉。她现在不知道是应该悔恨还是庆幸了。不管如何,她闺房中发生这事儿的时候,不管她叫的多响,始终没有一个人出现,没有人来解救,也没有人看见。
佛堂里,翠姨娘听见那种声音,脸上露出嘿嘿的阴笑声。
“崔氏,真没看出来,你生的女儿是如此淫荡,那叫声,就是青楼楚馆里最浪的妓子也自叹不如啊!你看你生的好女儿,就是被菩萨调教了十年,还是一个贱婢!哪里有我凤儿高贵?哈哈哈……明天你们母女就在地下好好相会吧!”
她得意的笑着。
自始自终都没有明白这声音来自哪里。
平王在夜雨中的秋府里大步走着,雨丝像是被隔绝了一层,在落在他身之前,便被弹了开,在他的周围形成了朦胧的水圈,而他像极了天庭下凡的杀神,冷萧,酷绝。
快到沁芳园的时候,里面传出了轻轻的说话声。黯武轻轻走过来,对着仍旧是一身肃杀气息的他,低低的回禀:“主子走了后,就有一个女子飞快的进了三姑娘的屋子,看着像姑娘的旧识。”
平王点了点头,想了一会,站在外面没有进屋。
“把莲玉叫来了。”
“是。”黯武应了一声隐入黑暗中。
屋内,清涟单膝跪在秋筱叶面前,头垂的很低。听秋筱叶说了事情原委后,她心里十分懊悔。当初就应该不顾姑娘的劝阻听巨子的话扮成丫头进秋府贴身保护姑娘,那么今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感觉到姑娘屋子的周围有好几股强手的气息,因为感觉到没有恶意所以没有贸然出手。有心想要问问究竟是谁救了姑娘,可巨子在离去说的话依稀响在耳边。
“现在你是秋三姑娘的人了,对她说的话要绝对服从。”
“你生是她的人,死亦是她的鬼!”
“你要不惜性命保护她的安全!”
现在三姑娘是她的正经主子,主子不想说的事儿,她是没有资格问的。
秋筱叶看着冒雨前来,浑身湿透,一脸愧意的青涟,上前扶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