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然心急如焚。她倒不是为了乞巧殿,而是因为那根神针是余奶奶给的师门传承之物,是掌门令。而现在却被她弄丢了,余奶奶面上虽然不会责备,心里一定会极其失望。传承了无数代的东西,在自己的孙女手上遗失了,她会怎么想呢?余然连想象都不敢想象余奶奶听到这话后的脸色。
她急忙急促地翻找整张床,没有,她爬下床,开始满房间的寻找,连缝隙都没放过。
架子床五斗柜找好了,就去书桌,书桌没有,她就找绣架,卷绷上丢着编好辫子的各色绣线,刺绣专用的翘头剪刀,还有用来做记号的画图专用铅笔,绕着剩余丝线的绕线板,插绣花针用的针插包,搁手板……她低下头,仔仔细细整理每一样东西,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她找遍了每一寸角落,包括床底柜底书桌底,她都拿着手电筒,认认真真地搜索了一遍。
满头大汗地找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余然哭丧着一张花脸坐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两条麻花辫上挂满灰扑扑的灰尘和蛛网,小脸上也是左一块右一块的脏迹,像只刚闯了祸的小花猫。
她脑子里乱一团,乱哄哄的,心里除了那根绣花针以外,再没其他。至于乞巧殿什么的,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事情轻重缓急,对余然而言,神针的代表意义远远大于她在其中发现的乞巧殿。
空间虽好,却是易招来祸端的东西。
余然不是孩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她双眼茫然地望着针插包上乱七八糟插满的绣花针,细如羊毫的小针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针眼里特意留住的各色丝线,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地飘摇,透过橘黄色的光芒,她似乎看到灰尘的颗粒在空中飞舞。
绣花针、乞巧殿、乞巧殿、绣花针……她脑子里全是绣花针和乞巧殿,突然脑海中突然浮现两个字“乞巧”一道细微的光芒从她的眼前闪过,睫毛扇动的刹那,余然身边的环境已变换成另一个地方……供奉着织女画像的乞巧殿内。
怎么回来了?余然瞪大双眼,有点不敢相信周遭的环境。她用尽吃奶的力气狠掐了自己一把,好疼,疼得她泪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会疼,那表示神针没丢,难道它真的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了?
余然蓦地想起一开始发出的心愿。
心愿,神针,发热的额心,痛得想要裂开来的脑袋。
她一屁股坐到蒲团上,双手搁放在膝头,撑住下巴,仔细思考几样东西的相关处。很快,她找到其中的关键,眼角一抽,那根神针它现在已经钻进她的大脑里安家。
余然当场懵住。
也就是说,整座乞巧殿正安安静静地待在她的脑海里,只要她想,不管是神识还是身体,她都能随时随地的自由进出。还有脑海中的信息告诉她,外界一天,乞巧殿内一年。
此时此刻,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突如其来地涌上余然的心头。她很想痛哭一场,痛痛快快地将自己前世的恨怨委屈哭出来。告诉自己,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她不该牢牢记挂着那些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既然是重头再来,那她就不该带着有色眼镜去对待。
又哭又笑,胡思乱想了会,余然抬起手,摸摸发热的额心,暗道,可千万别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
想到这,余然一扫之前的颓废,飞快爬起,冲进织女的寝宫,趴在喜鹊登梅的妆台上,对着琉璃镜左照右照,除了额头中央突然多出来的一粒跟米粒大小,色泽嫣红的朱砂痣外,她脸上并没多出其他。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余然悬在半空的心,安然落回原处。
还好,她喜欢留平刘海,这颗突然长出来的朱砂痣,也遮掩得住。不然,她还真得费一些唇舌跟人解释这颗朱砂痣的由来。
外界一天等于乞巧殿一年,余然惊喜之余又感到为难。
惊喜的是,她可以比身边人多出数十倍,数百倍的时间来进行学习;为难的是,她人在乞巧殿,就无法知晓外界的动静变化。
若有人在她进入空间的时刻,悄无声息地进入她的房间,正好遇到从空间里出来的她,到时她该如何解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很有礼貌地敲门而入。
房门上保险的这种习惯,晚上能用,大白天就有点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左思右想好久,余然跑进东侧偏殿的书房,耗尽体内的灵力,查阅了好多类似于刮痧板的薄玉板,也就是修仙者用来记录仙法口诀生平经历的玉简,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窃听的小法术。
很快,她学会了这个法术,并立即运用,分出一小缕神识留在乞巧殿外,只要有人靠近房间,神识就会马上通知身在乞巧殿内的余然。
在闹钟上定好闹铃,余然定定心心的在乞巧殿里修炼学习。
晨起,余然吃过用乞巧殿粮食库房里的灵谷熬的粥,背起织女留下的据说是神农氏尝百草所用的,神农宝锄和神农紫竹篓,前往桑树田。
站在桑田外的田埂,施展现学现卖的采集术采摘新鲜的桑叶,回去喂蚕宝宝。
采桑养蚕是余然现在每天的任务。
这个任务一直要持续到西侧偏殿里养的蚕宝宝结茧为止。
采好桑叶,她扛起锄头,到一边的荒地,将锄头在泥地上锄了两下,然后看着神农宝锄自动翻地垦荒。
开垦好地,余然拿出从种子库房里翻找出来的各式种子,随手一扬,利用播种术将所有的种子撒入开垦好到地里,然后施展春风化雨术浇水。由于乞巧殿内草木生长吸收的养分都是空间内部的灵气,所以除了天干浇水外,地里的作物并不需要人特别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