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证好,余奶奶命余然收好装有房契地契的小扁盒,领她出垂花门,进入外院,抵达沿刚才走过的河廊修建的三间通铺。
铺子的门窗紧闭,导致室内的光线不太明亮。不过铺子里很干净,别说蛛网灰尘了,连一点霉尘味都没,余然瞅着不像久没开张做生意的铺子,反倒像马上要开张营业的店铺。
余然仔细观察铺子四周隐蔽的角落,果不出她所料,铺子里布置了一个自动除尘清洁的阵法。
见此,她油然生出一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
这里不是寻常的地方,而是专门供修仙人居住买卖的坊市。所以这里的房契地契不归俗世的政府管,认证所有权的方式也截然不同。
余奶奶的双手颤抖地抚摸空荡荡的柜台和紧贴墙站立的博古架,眼角微微泛红,回头对若有所悟的余然说:“然然,这铺子以后也归你了。奶奶只有一句话,你卖什么都成,只有一样不可以,就是不得把铺子转让或卖给他人。”
听出余奶奶话语里隐藏的份量,余然面色一正,声音响亮有力的保证:“是,奶奶。”
余奶奶坐到柜台后的摇椅上,懒懒地挥挥手:“好了,拿了钥匙,你自己玩去吧。顺便看看这里做什么生意比较合适,至于学校那边,我会帮你找人请长病假,只要期中、期末考试你到就行。范医师过段时间也会搬过来居住,河对面的庆余堂就是范家的产业。”
有些意外余奶奶的豁达开明,转念想想,余然蓦地明白过来,对于已经踏上修仙漫漫路的她而言,俗世的那些功课已经满足不了她的需求了。
何况她的前程已定,不是行医,就是当绣娘,再不济还有继承余家家业这一条路。
想到这,余然也不再纠结,高高兴兴参观整座院落,参观完,她跟余奶奶说了声,从角门出去,转道坊市,考察坊市的人流和其他店铺的经营状况。
她现在也算小富婆一个了!
早上八九点,街上的人流还不算多,余然背着绣花背包,手里拿着刚买的鸡蛋饼和牛奶,一口微辣的鸡蛋卷饼,一口牛奶,慢慢逛着河岸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考察它们卖的东西。
虽说这里不属于俗世政府管辖范围,但来游玩的各地游客非常多,还有不少身背旅行包的外国友人,而铺子的店员年龄不一,有大有小,大得胡须斑白,小得也就和余然一般大小,甚至有些比她还小。
看来这里的坊市,没有不可雇用童工的规矩,有的只是修为的高低之分,余然暗暗揣测。
余然心知肚明,余奶奶不告诉她这里的情况,让她自行摸索,全是为她好。毕竟丑话说得再多,也不如自己亲身经历。唯有自己经历过,才能印在心上,留下深刻印象。
和俗世的市场一样,这里卖的无非是吃穿住用玩等方面的东西。大到家居用品,小到零食小吃,逛了一圈回来,余然心里愈发有数。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是凭她在乞巧殿内学到的厨艺,开个限量售卖的特色点心店;二是卖她的绣艺,天衣无缝针法第二重能够将绣花图案和防御阵法完美结合到一起。
不管是俗世的人还是修仙者,最害怕的就是遇到敌人。遇到敌人时,最要紧的不是攻击手段如何?而是防御和逃跑速度。
垂眸沉思片刻,余然决定,卖吃食。多年以后,余然不得不为自己当初开点心铺子的念头暗自庆幸。而此时,则只是她迫于无奈的选择。
卖可以用来防御的绣品虽是个好主意,亦是独门买卖,但太过引人注意。基于余奶奶徒弟的事,余然心里存有顾忌,不想以身犯险。
至于原材料,她打算将俗世的食材和乞巧殿自己种的灵植,以七比三的比例混搭。会这么做,是因为一路考察下来,发现整个坊市里不少店铺售卖的东西都蕴含着极为少量的灵气,包括专门经营饮食的酒楼。按照她的考察数据,七比三的比例最恰当,且不会大张旗鼓。
定好计划,余然飞奔回家,提笔写下经营店铺的方案,以及贩卖点心的种类。
为来证明自己能行,她立刻在附近卖粮米油盐的铺子里购进所需要的材料,跑进厨房,从乞巧殿厨房内取出雕刻精美的银制花形点心模子,换上白底蓝花的厨房专用工作服,缠好白底蓝花的头巾,挽起袖子,低着头,专心致志制作起点心来。
以红豆沙绿豆沙为主料,调以清凉的薄荷或香浓的蜜制桂花,裹上入口即化,雪白细腻的酥皮,一朵朵代表十二个月份的鲜花,在春寒料峭的早春二月竞相怒放。
点心做好,沏了一壶花茶,余然脱去围裙,单手拎起藤编食盒,跨出厨房,过遮风挡雨的抄手游廊,出垂花门入外院,踏入门窗紧闭的三间通铺。
和走时一样,余奶奶躺在摇椅上,双眼闭合,一摇一晃,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然拎了食盒放轻脚步,走到摇椅旁边的小圆桌,将装了点心的玲珑瓷碟一个个拿出来,倒上一杯花茶,开店的计划书放在茶杯一侧,尔退后一步,静静坐到一旁的圆墩子,等余奶奶发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余然忐忑不安的心也从一开始的急躁不安渐渐平息下来,看了眼依旧一摇一晃的余奶奶,她从绣花背包里拿出手绷,对着窗户口,一针一针绣起来,就在她渐入佳境,物我两忘之际,余奶奶突然发话了。
“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