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芷安宫,可以说得上是相当陌生,兜兜转转好久,冻得快要失去知觉,才找回二皇子所居之处,所有宫人依然等候着,想必里面的战事并没有结束。
雪地中实在太冷了!
“算了,和你们也说不清,玲儿,你也不必太顺着他们,就算是手足也不一定就能照顾到你,不如靠自己。”刘玫冷冷一笑,拉着刘玲夺门而出,刘玲频频回头可见她的心思还是在刘容、刘怡身上。
“玫姐姐,有话好好说吧,怎么还是闹成这样?”刘玲急急的扯住刘玫,希望能够挽回些局面,每一次她与怡姐姐之间的争吵,都会莫名引来玫姐姐,总觉得是有人去告密,可是查不到那个人。
刘玫冷哼道,“有什么好说的,分明就是针对我,顺便欺负你,什么亲姐妹,骗人的吧!”
“分明就是你每次挑拨离间,以为可以清净几年,没想到你竟然又回来了,皇祖母真是太仁慈了。”刘怡不甘示弱的迈出门槛,对着刘玫的背影大喊道,完全不顾及有太多的宫人在场,见她双目含怒,脸颊通红,若不是被刘容拉住,极有可能冲上前来。
“不用和她吵,若是还有力气,不如想着做些有意义的事。”刘容明着是劝,暗着是激,怕是连圣上都不曾想到在他在其他人的面前,是另一番模样。
刘玫猛的收住脚来,本想着对他大喝,突然淡淡一笑道,“二哥哥这张嘴真是不让人,平时真是察觉不到,现在看来,恐怕是宫人走了眼,看错了哥哥。”
“妹妹说笑了。”刘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哼道,“本殿下不过是能说,却绝对不会去做,不像有些人,真是敢说敢做,倒也令本殿下佩服。”
像是小孩子斗嘴,童洛玄在心中腹诽,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却在平时吵闹上下了功夫,伤了和气。都说宫里明争暗斗不少,堂而皇之的吵闹,就不怕闹得人尽皆知,最后不可收拾?
“我们走!”刘玫用力的拉扯着刘玲,见她像是舍不得移步,心中更气,忍不住吼道。无奈的刘玲点了点头,转头对童洛玄道,“玄姐姐,走吧!”
难道说……她在?刘玫猛的回过头来,果然见到跪倒在地的童洛玄,愤怒的表神一时无法转变,又想露出笑意来,僵硬的表情摆在脸上,竟显得几分狰狞。
“奴婢见过玫公主!”之前刘玫冲进去,似乎注意到了她,又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但她并未按礼请安倒是真的,故而轻声道。刘玲急急的挥了挥手,苦笑道,“玄姐姐,玫姐不喜欢这些礼仪的,快些走吧,万一怡姐姐再不高兴,会被牵怒的。”
尽管童洛玄十分不情愿与刘玫同行,但她的责任就是侍候玲公主,她在哪里,自己自然就要跟在哪里,浅音回道,“是,玲公主。”
这个方向……应该向芷安宫外走,童洛玄紧了紧身上的衣披,唯有跟随,耳边却时不时的传来两位公主之间的对话,大部分都是在争论二皇子与怡公主的事。
她对二皇子的印象仅是忧伤,怡公主大部分都是开朗略有神秘,现时所有的感触都被打破,原来那都是在外人面前的装扮,他们的性情,或者是太于单纯,或是复杂。玫公主突然道,“这么冷的天,你与我单独走走就好,怎么还搭上一个?不如让她先回宫吧,你随同我到皇祖母那里小坐。”
“才不要呢!”刘玲甩头道,“皇祖母暂时令她侍候我,她当然要跟紧我,万一我出事怎么办?万一她有事,我也不好交待。”童洛玄皱了皱眉头,当真如此,她也不会再受刘玫威胁,又听刘玲道,“而且……姐姐没有听说过吗?她的处境很奇怪,有很多人对她对,又有很多人对她不好,带着她,总是会放心些。”
刘玲……才九岁!
童洛玄觉得自己突然特别容易被感动,刘玲不过是为她自己着想的话,听进心中,却阵阵温暖,就似曾对她也算友好的刘逸忽然温柔,使她难以控制的感动着,且相信着。
“凭你的力量,就想保护她?”刘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刘玲,自己最心疼的妹妹,好像她说的是天方夜谭。在宫中,资历有时候很重要,她刘玫虽然没有做过保卫社稷的事,但也曾接受过安抚朝臣家中女眷等任务,的确陷害过一些人,却从来不敢去保护谁。
毕竟,保护一个人,要用尽心血。
刘玲嘟起嘴来撒娇道,“怎么不可以?怡姐可以为了一个宫女和我大呼小叫,不就是在保护她吗?我为什么不能也去保护一个人呢?”在刘玲的认知中,“保护”与“不受欺负”同价。
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刘玫难得出现温柔的神情,映在童洛玄的眼中,也产生异样的情感,毕竟她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心底也有温柔可亲的一面。
两位公主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童洛玄跟在后面,步步踏在雪中渐渐艰难,吃力的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快要到宫里了,不如让她先回去吧!”就快要进了凤阳宫,刘玫再次提到,好像童洛玄跟在她的身边,她就会异样的不放心,总是在想办法支开她。刘玲拉着刘玫的手臂摇头道,“姐姐,不要,她自己离开太危险了。”
“你就认为?她跟进凤阳宫?就不危险?”刘玫颇有深意的说道,意味深长的看向童洛玄,这小小奴婢竟然可以收服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可见其本事,原来装可怜也是一种武器,真是小看了她。
撇着嘴的刘玲,看了看刘玫,又望了望童洛玄,点头道,“那好吧,玄姐姐,你就先回芷安宫吧,今天就不必来侍候我了,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早上陪我去习书。”
“是,奴婢遵命!”童洛玄在雪地中跪拜,直到他们离开后,才艰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