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糕点……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糕点……”刘玲看着自己的心血摊落在地上,心疼的满脸通红。罪魁祸首,就是撞到童洛玄的宫女,顿时所有的恼怒集中针对着巧琳身上,刘怡恨不得用双眼拧碎她。
“你,把它舔干净!”刘玲将地上的糕点踩碎,冲着巧琳大叫道。这些糕点的碎末,怎么可能会舔得干净。
“这是公主赏给奴婢的!自然应该让奴婢来收拾。”童络玄脱口而出,言闭自然是后悔不已。错不在她,她却要揽过。作势要俯身的童洛玄,听到身后利落的喝止声,“胡闹,一个东西就能让你闹成这样?”面带怒色的刘容难得发脾气,几乎蛮力的拉住刘玲的手臂,拖向一边,疼得刘玲滴出眼泪来。
“哥哥,这是我做给你和姐姐吃的,是她的错,何况她只是奴婢,为什么不能惩罚。”刘玲哭喊着自己的委屈,她指的“奴婢”不是童洛玄,是巧琳。原来不是童洛玄,尴尬的刘容叹了口气,频频受到刘逸的嘱托,碰到童洛玄的事便如临大敌。
“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巧琳连忙求饶道。二皇子出面维护,玲公主自然不会过多为难他们。
“打扫干净,出去侍候!”刚刚进屋,正解下外挂的刘怡冷冷的说道,看着巧琳收拾的糕点,不由得皱紧眉头。
“姐姐!”刘玲可怜兮兮的蹭向刘怡,看模样十分惧怕她,“说好只有我们兄妹,不用他们侍候,看着闹心,让他们下去。”刘怡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坐于桌前,嫌弃的瞧了瞧糕点,就算出自妹妹之手,也没有胃口。
童洛玄帮巧琳收拾妥当,两人即可推出,关门的刹那,里面顿时迸发出激烈的争吵,措词比寒风更凛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们发觉其他宫人默契的站在不远处,听不见主子们的争吵,又可以随时伺候。拉着巧琳躲在旁处,童洛玄静静的看着每一个人的表情,习以为常!
皇宫是很奇怪的地方,里面每一个人都想隐藏自己,暴露他人,通常都会闹的不可开交,又莫名其妙被平息。
“是三殿下和玫公主!”巧琳轻声提醒,所有宫人齐齐跪拜,无人唱喏。芷安宫的宫人,总是有些神秘的习惯,比如皇子、公主吵闹而选择沉默。
玫公主直直的冲到屋内,关门前可以清晰的听她喊道,“你有什么情绪冲我来,拿玲儿撒什么气?”圣上仅有的三位公主,关系竟然如此紧张,甚至可能是经常发生冲突,无人敢向向上禀告。
“看来我又清闲了!”被关在门外的刘询苦恼的摸了摸鼻子,转向童洛玄。“陪本殿下到处走走吧!”刘询单是扶起童洛玄,并未理会其他宫人,缩手时触接到她单薄的衣衫,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小心翼翼的在芷安宫内绕着,仿佛怕惊动覆盖在地面上的白雪。芷安宫内,极少有人出入,眼前一片银白,没有任何人为痕迹的破坏。
银妆素裹,美不胜收!可惜无人有心情欣赏。
“你……可以不必回来,可是,为什么要回来?”走在前面的刘询感慨的问道。家族大祭,有着可以不回宫的充足理由,脱离苦海,自由自在,可她回来了,且甘愿谴调。
始终低着头,亦步亦随的童洛玄,心境复杂。
“皇太后关怀奴婢以后苦无所依,在童家,奴婢依然孤身一人。”童洛玄心中明白,当日祖母想令表哥认祖归宗时,太多人在场,纸包不住火,皇子、公主不可能不知道,也许三皇子也是冲着此事寻她,她惟有咬紧不松口。“奴婢想着,与其自己撑着一个空壳,不如关了它,活着也不会太累。”童洛玄想的是“平安”。
“你骗人!”刘询突然顿住了脚步,猛的转身,“为什么要回到宫里,有多少人想你消失,你知道吗?”同入宫的十名宫女中,她的际遇最奇特复杂,预示着她的未来将不光明。
他知道……童洛玄心惊的抬起头来,对上刘询复杂的目光,随即苦笑,有几个人会不明白?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却照不到心里。
“奴婢只知道,皇恩浩荡!”童洛玄缓笑道,难得的笑意总是沾满了苦涩。
皇恩浩荡,当她说出散掉童家之时,圣上毫无拒意,那份“理所应当”,令童洛玄明白,原来童家几百年来所做的事,抵不过再无将士,似乎她入宫为宫人,成为最后一件有用的事。
“没有人可以保护得了你,就算是皇祖母。”刘询万分确定的说,像是知道背后的阴谋般,童洛玄同样点头道,“奴婢知道,奴婢也知道,在童家,奴婢只能守到所有人离开,现在,是奴婢遣他们离开,这不一样。”
起码从自己的内心感受来讲,这完全是两种心态。
“如果,如果我说,待到明年,本殿下封为王候,有了自己的属地,可以让你安安稳稳,你现在愿意离宫吗?”刘询的坚定,是童洛玄最不理解的,与刘逸处处设想不同,刘询始终让她选择。
她早已选择,为了童家最后的血脉。
“奴婢,不愿意!”童洛玄抬起头,直视着刘询,难得她有勇气,难得她有自己的想法,无论对错,自当坚持下去,“奴婢,只希望,殿下不要为难奴婢。”
玫公主不再与她为难,这是她在宫中最大的愿意,那种无来由的敌意,令她承受不得。
刘询叹了口气,伸手搭在枯树之上,摇头道,“这就是你的选择,相信有一天你会后悔,我也相信自己等的起。”
“奴婢不配。”童洛玄冷下脸来,听着刘询的“表白”,与听到刘逸的坚守不同,心底倒是泛起一丝丝的寒意,他与玫公主几乎寸步不离,可见感情之好,若是与刘询走得太近,怕是会引得玫公主反感,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