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忠在安乐那里谋到了朝庭五品官位,朝庭下旨,让他择日调京任职。这让万孝文大吃一惊,他打听方得知这韦忠走的是安乐的门路,不由更加气愤。如今这一家人侍从两位水火不溶的公主,真让他窝囊。
他表面上对韦忠客客气气,可私下和万夫人商量,如何妥妥当当的让韦家的人搬出将军府,以免生事。然当下韦忠已高升,又不好当面拆穿,两家人只得依旧客气的挤在一屋檐下吃饭,说笑。
不说这韦忠如何洋洋得意,但说他的大儿子韦满如今生的也是玉树凌风,真是承了他父亲的衣钵,长的是俊颜爽朗,身材又如子鼎般魁梧,让万夫人见了好生喜欢。加上他行事与父亲多有不同,也颇得万孝文赞赏。万孝文也曾私下暗想,给这个好侄子在朝庭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浪费他这大好的前景,没想到他老子却擅作主张,投了安乐门府,真让万孝文担心这孩子要糟蹋在他老子手上。
万夫人喜爱韦满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孩子十分喜欢晶娘,晶娘说什么他都听,简直把这个小妹妹捧上了天。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见这男孩能如此为晶娘舍得下脸面,万夫人认定他将来也和子鼎一样是有大出息。
可万孝文却有不同的想法,虽对韦满有八分的赞赏,但心里绝不会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他知道韦满有一大软肋——太过孝顺。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虽说孝道是做儿女的本份,可是过份顺从自己的父母,就怕难有大作为,特别象韦忠这样不懂是非明理的人物,做儿子的如若太过顺从,就怕会毁了的自己的千秋大业。
这一傍晚,两家人吃完晚饭,又唠了一会儿家常,韦满见晶娘在自己屋内写字,便在她屋门前练起剑来,那一招一式的认真,其实是想引来晶娘的注意。不曾想,晶娘没开窗理他,子鼎却把门大开,依门张望,见这个大他半岁的兄弟如此勤恳,便和他讨论起招式来。两兄弟正说的热闹,就见韦忠神色慌张的从自己屋里出来,将一封信收进袖口,满头是汗的要从后门出去。
“爹,这么晚了,去那里啊?”
“我出去办点事。”韦忠头也不回向后门走去,韦满见他神色如此紧张,心里突然担心起来,暗思:‘会不会韦蓉的事败漏了,安乐公主那里怪罪了下来。’
“你爹真是越来越神神叨叨的了。”子鼎也站在那里念叨一一句
韦满心里一紧,把外衣披上,收了剑鞘,便跟了出去,想看看自己父亲到底搞什么鬼。
天色是越来越晚,韦忠走的脚步是越来越急,他儿子尾随在后,也是跟的越来越紧。到了一个两边都是木屋的死胡同口,韦满看见自己的父亲竟然被一个满脸是渣的彪形大汉拉进一边的小木屋内。他慌了,追了过去,木门已关,透着门板,听见里来传来韦忠阵阵的告饶声:“壮士!壮士!你放了我吧!我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那男人一身黑衣,把韦忠压倒在地上,用一把尖刀啄着韦忠的脖根说道:“好家伙,如今你做了大官,就想抵赖不认帐了?当年你叫我毁了任大伯的船,让他在青峰岭无安身立命之地时,我就应该看出你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韦忠颤抖的小声说道:“我叫你毁了他的船,没叫你害他的性命,是你自己擅作主张,挑了他底板的钉子……”
“哼,你还有理了,他是船家,他怎么可能不会水,我只不过是按你的吩咐去做的,是你的歪念害了你儿子的性命,如今你休想不认这个帐……。”
韦满见那男人举刀就要剁韦忠的脖子,急的失去了理智,一脚踹开了木门,冲了进去。那男人还未来得急下刀,韦满抽出剑一剑刺穿了那男人的胸膛。
“啊!”那男人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韦满从未杀过人,这一次被自己失去理智的举动吓坏了,丢剑在地,半天说不上话。韦忠也给吓傻了,他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从后面冲进来。
“父亲,你没事吧!”两个人愣了半天,韦满回过神来,看韦忠呆若目鸡脸:“父亲,我们去报官。这个人是不是当想劫你的银子,我们去报官。”
韦满刚要去拾剑,韦忠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说:“儿子,不能报官!不能报官啊!”
“为什么?”
韦忠坐在那里突然老泪纵横起来,嘴里仍在嘀咕道:“不能报官!不能报官!”
“为什么?他是谁?父亲您认识他吗?”
韦忠掩面而泣,断断续续说了一翻,韦满听呆了。
原来这个人是一个逃犯,当年韦忠为了赶走曾秀感,将他私放了出来,让他去毁曾秀感的船,没想到他因和曾秀感有私愤,暗自挑了曾秀感的船底板的钉子,这才让他的小儿子韦和做了水鬼。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韦满大声责骂起自己的父亲,这时韦忠‘扑通’一声就跪在地,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说道:“儿啊!爹心里苦啊!爹是为了你娘啊!为了你娘。”
“我娘?”
韦忠这才把将多年的秘密诉说了出来,又添油加醋的诉说了自己如何对韦夫人一见钟情,又与韦夫人多年相濡以沫的情怀,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韦满的娘,怕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会毁于一旦。
韦满听得这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心里不知是该鄙视韦忠,还是该同情他,一时他理不出个头续。
“你……你……你不是我爹,我爹不会做这样的事!不会做这样的事!”
“儿啊!为了你娘,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韦忠使出了最后一招,在那里费力的向自己儿子求救。韦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已僵死的男尸,想到一旦报官,追查出底细,自己全家都要毁了,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孩子,求求你了,看在你娘这么多年辛苦的份上,放了我吧!”韦忠见他不说话,知是有机可乘,又不停的哭诉着
“起来!快起来!”韦满喝道
“做什么?”
“我们先把他埋了。”韦满气喘吁吁的说
“噢!对,先埋了他,先埋了他,可埋在哪里?”
“就埋在这个床下……。”
韦满已急红了眼,见小屋的木门大开,慌冲上去,关上门。此时色已暗了下来,这里又是一个暗处,无人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