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要用渡船来渡江,那么她就把渡船给毁了!
不过眼下看来,前面那两个人似乎不太好对付,一旦给他们发现不但她们二人跑不掉,烧渡船的事也会打了水漂,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云遥决定先弄晕前面那俩人,然后再烧渡船。
二人七手八脚地将少年抬到拆房里,脱了他的外衣,凤倾披上,装扮成少年的样子。云遥则从怀中掏出一包香料,这香料乃是以特殊的药物配置而成,寻常人闻了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若是沾了酒的人闻了就会昏睡不醒。
只见前面那二人和老人商议了片刻之后,便在一张靠着火炉的桌子边坐下,要了两壶小酒开始喝了起来。有酒自然得有下酒的小菜,老人在前面叫道,“小三子,炒几个下酒菜给大爷们吃酒。”
后面凤倾撇着强调应了一声,炒菜么,她和云遥相视一眼,云遥的厨艺显然要比凤倾好的多了,于是随手弄了两个小菜,凤倾端了送上去。
由于待着帽子并压低了帽檐,因此那两个人并没有瞧出端倪。但是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等,非要凤倾亲自尝过那菜这才肯动筷子去吃。
云遥躲在暗处暗自偷笑,菜是没毒的,而那酒也是没毒的,可是混在一起么……..那人自然是不知道了。
驿站中,那二人边吃边聊,等发现不对时,已经为时过晚,中了那迷香没有一两天是醒不过来的,不过等他们醒来也就晚了,渡船早就烧成灰了。
驿站老板见那二人倒下,不由地惊慌。
云遥自后院走出,将那少年脖子里戴的项圈丢给老人道,“不想让他死的话,你就乖乖听我们的。”
那少年本是老人的孙子,拿住了那少年,正是拿住了老人的软肋。老人常年居于驿站,见多识广,纵然心中惊慌,面上依旧平淡。
“你们是谁?”
他静静地望着云遥。
云遥道,“我们是谁,你就不用问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一定不会伤害你孙子的。”
老人点了点头,“你们想做什么?”
凤倾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别问那么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门!”
二人觉得不放心,临出门前,还点了老头的经络,将他绑在屋子里。
而那二人也被云遥点了经络绑在了拆房里,从他们身上搜出一封密函来,大概是欧阳霄写给他老子的。虽然偷拆人家信函是不道德的,可是非常时期对付非常的人,就得用非常的办法。
早就觉得欧阳霄图谋不轨,眼下这封信函更加证实了云遥的想法。在看到萧祈的名字那一刹,云遥和凤倾同时变了脸色。
祈哥哥有危险!
云遥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凤倾,只见她秀眉轻挑,“看来我们得加紧回帝都了。”
云遥点了点头,“先烧战船要紧!”
“恩。”
二人在驿站中拎了几桶煤油浇在江边泊着的船上,又将船缰绳绑在一处,然后远远地点了火,一时间大火蔓延开来,顺风而走,迅速地淹没了二十来艘船只。
猎猎燃烧的火焰在二人俊秀的面庞上映出一片红霞,那少年说了,驿站西北边还有二十多条大船,要烧就要烧的干干净净,绝不给欧阳霄渡江的机会,虽然这么做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但是能拖一刻是一刻,因为云遥相信,玉无陵一定会来的。
将西北边的二十来条船烧完之后已经进阶黎明时分了,二人站在山岗之上,望着江边那一片连绵的烈火,心中热血澎湃,阻拦了欧阳霄南下的脚步,也就是给无陵和祈哥哥争取了时间,而这时间哪怕是一刻也弥足珍贵。
这下二人便只能沿路骑马往帝都而去了。
清溪镇,位于清江中下游,南去三十里便是东启帝都。小镇临江,因着颇有几分水墨江南的味道。此处风景宜人,山水秀丽,又因毗邻帝都,清润之中略带几分奢华。
往来行人多达官贵人,天下富豪。
冬日的严寒还未退去,梅花便悄然绽放枝头,虽是清寒料峭,但是镇外的梅园里已然聚集了许多赏梅的人。
其中不乏一些帝都的商贾权贵,人群之中两个黑衣少年模样俊秀,沿岸走来。
为首的那少年个头稍高,背着把长剑,模样英秀。
后面的少年脸上贴着八字胡,与那张秀美的脸完全不搭调,因此看起来分外的滑稽。见他发愣,背剑少年回头,皱了皱眉。
“怎么了?”
八字胡少年瞥了一眼人群熙攘的梅园,眸底掠过一丝暗伤,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背剑少年笑了笑,从衣袖下捏了捏他的手,“云妹妹别担心,很快就到帝都了。”
原来这二人正是云遥和林凤倾乔装打扮而来,自烧了渡船之后二人连夜兼程,第二日下午才到达这清溪镇上。
“林姐姐,我们今晚在此歇息一晚再去帝都如何?”
临近帝都,她忽然有些踟蹰起来。
究竟见到祈哥哥之后她该如何去做呢?林姐姐的心意,虽然从未表明过,可是她又怎能装作不知道呢?
二人在镇上找了个客栈住下,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漫长,除夕夜天空再次布满阴霾,不多时便又落下雪来。
风从窗外灌进屋子,零零碎碎的夹杂了一些细碎的雪沫。
清江畔,一辆马车迎风踏雪而来,行了一日夜的路,赶车的少年眼角眉梢爬上少许的疲 惫,而那双眼却越发的神采奕奕。
因为就要到帝都了。
马车沿着小道走进大道,向着清江驿站驶去。
车内,玉无陵倚在座榻上,身上披着白色的狐裘披风,懒懒地倚着靠背看书。
“小飞,清江驿站。”
话落,林飞准备勒马减速,扭头朝驿站奔去。
驿站门前,驼背的老人正拿着扫把低头扫雪,渡头上竟然连一艘船都没有。车内的男子拉开车帘,望着老人道,“为何不见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