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将近两个个月后,我见到了舒舒觉罗氏清雪,十四阿哥早年纳的侧福晋。
她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在我和十四阿哥大婚前一个月,她生下了十四阿哥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可爱的男孩,皇上赐名弘春。
十四阿哥是多么的矛盾那!他口口声声只要颜会染一人,却已经背负着一大家子的责任了,他真能如愿吗?抛弃发妻爱子只为一人?
我看着跪在我眼前的美丽女子和她的孩子,有些发愁。
十四阿哥大婚后,清雪理应早来拜见我,但因着刚生产完,德妃娘娘特意下旨让她们到别院养身子。现在她正抱着刚满百日的弘春向我行礼。
“以后我们一起侍候十四爷就是姐妹了,姐姐比我进门早,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我将她搀起。
十四阿哥回来的很早,满脸的喜悦,小心地接过那粉嘟嘟的孩子,似是抱着心爱的至宝,清雪在旁边抚摩着孩子的额头。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融洽,让我有些局促。
是了,他与颜会染之间有爱情,但他与清雪之间有孩子,所以清雪注定会比我幸福。
用过晚膳,十四阿哥去了清雪的西苑休息。
虽然这几个月来我们只是有名无实,我却还是有些难过和失落。
“阿奴,你睡了吗?”我唤着外间的阿奴。没有得到回应,已是后半夜,我悠悠醒转,辗转着无法入睡,见阿奴正熟睡着,就披上衣服推开了窗子。
十二月了,马上就是新年了,天气很冷,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更是睡意全无,干脆蹑手蹑脚地推门出去。走向了稍远的庭院。
院子里光秃秃,初雪还未下,显得异常冷清,我摆弄了一下枯枝残叶,心里觉得无趣正打算回去。突然听到一声:“是谁在那里?”
我被吓了一大跳,鬼使神差地转身就走。还没走出几步,只觉得手臂一阵痛,身子就摔了下去,喉咙被来人紧紧地抵祝
我还没喊出声来,就见对方跪下赔罪:“奴才该死,冒犯了福晋!”
是十四阿哥的贴身长随度恒,我见是他,也是松了一口气,赶紧叫他起来:“没事儿了,我就随便走走。”
“请福晋福晋快些回屋吧,怕是要下雪。”
我正有此意,掸掸衣服,刚转过身去,就感觉鼻尖一凉,雪花纷纷扬扬的下来了。哈!真是惊喜,我伸出两手去接雪花,终于笑出声来。
整个院落似乎都有我的笑意,我看到度恒怪异的表情,只能止住笑意,快步地回去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下雪的日子,似乎一切烦恼都会烟消云散。什么女人,什么孩子,这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都会好起来的,我对自己说。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随着这不休止的大雪,新年已经临近了。
以往的新年,家里家外都有额娘打理,我从不觉得过新年也是件苦差事。虽然现在十四阿哥还没有正式受封,但打理这临时的王府也确实让我头疼。
府里的大大小小上百个人,每个人的新衣,例钱,还有整理宫里的赏赐,挑选敬献给皇上和娘娘们的新年礼品,着实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除了这些,我还得帮忙照顾弘春。大雪的降临让才三个月的弘春大病了一场,他的额娘急得只知道哭,我每晚都得在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去照看他。这么小的孩子,用不得上好的药,但那些太医只知道给些珍稀药种,我只得每天让阿奴另外熬药,但还是让这个孩子病了好一阵子。
府里有个大药房,专门用来存这些药品,府里的那些有心人看了去,很快地,我没用太医给的药品的事传到了胤祯的耳里,就在弘春刚退烧的那一晚,他便怒气冲冲地到我的房里。
我累得紧,完全没感到他的怒火。看到他进来,我只是拉过被子在地上铺好,连打着哈欠正要入睡。没等我睡稳,就感到脸上一阵滚烫,我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他正举着空茶杯半蹲在我身侧。
“你疯了吗?”这两个多月来,我已经习惯性的不惧怕他,忤逆他的时候也是有的。但他一直都对我客客气气的。
“弘春的药,是你换掉的?你原来这么狠,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他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将我拎了起来。
“孩童最忌用药,这么小的孩子,我没有害他!”
“哼!你以为每天装得贤良淑德的样子给谁看哪?我看你这毒妇,就是想害尽我身边的人!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愤恨苦痛,扬手就是一巴掌在他的脸上:“胤祯,我自问在这府里,在你身边已是仁至义尽,我除了嫁给了你是做错了,其他的,我没做错任何事!”
“可这就已经是大错中的大错,怎么你也后悔了,后悔嫁给了我吧,可以啊,你马上滚,离开这里!滚那!”他讲杯子扔个粉碎,怒视着我。
“我遵皇上的圣旨嫁给你,我不后悔,也不能后悔。我就霸着这嫡福晋的位置不放,你能怎么样?”我死命地掐着他拽在我领口上的手,我们两个人就像两只随时都会发狂的兽,互相僵持着。
他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将我踢了出去。我浑身的酸疼劲儿涌上来,不觉得哭出声来。
“不准哭!”
“我没有要哭,十四爷,”我抬眼看他,“我还觉得好笑呢。你今天为什么打我?为了你的儿子,还是你心里的那个贱人?”
我扶着床沿站起来:“十四爷,你说过你只要她一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除开我不说,西苑的那位和弘春的存在也不容许你只要她一人。你别打着她的幌子随意欺负人了!”
“你给我闭嘴!”
门外的阿奴急叫了度恒过来,但谁也没敢进门,只留得我们两人在房内互相伤害。
天亮了以后,我照常打理家务事,但是似乎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用怪异的颜色看着我。看来昨晚的事情闹得是很大。
“福晋吉祥,清雪带弘春来给您请安了。”她笑得灿烂。
“听说昨天福晋和爷闹了一晚上?咱们都是十四爷的人了,有些小事还是得顺着他才是,您年纪小,以后要是爷有个不顺心的时候,还是让我来服侍吧。”
我看着她笑着向我宣战,我不想和她争抢些什么,她却一定要视我为敌人。
“十四爷也真是的,我只不过向他说了弘春没有吃太医院的药,他就这么紧张,深怕咱们的弘春有个什么闪失。”她还没有停口,像是要把我打垮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姐姐跟十四爷说得啊,我当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敢说主子们的不是?刚叫了阿奴彻查呢。”
“这府里啊,也就是姐姐能和十四爷说几句暖心的话,不过十四爷政事繁忙,有些事儿就别拿去烦他了,以后姐姐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我这个人疑心重,又见不得府里的那些奴才们耀武扬威,这次本来还想杀鸡儆猴封了这府里的流言蜚语。”
我看着她的脸色垮下来:“既然是姐姐说的,这就不是什么事儿了。不过这府里的规矩还是要立一立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规矩可不能乱。”
一瞬间鸦雀无声。
十四阿哥要我明白我的身份,我是他的嫡福晋,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
我走过清雪身边,顺便看了弘春:“弘春这孩子,哭声也太小了,姐姐还是让他多吃些太医院的补药吧,尽量吃。”
女人之间的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清雪是为了孩子,将来的颜会染呢?我的敌人只怕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