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而不舍地按了近十分钟,里面的木门终于打开,脸容有点苍白的竹若依一脸木然地站在屋里,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隔着门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墨子昊见到的一直是满身带刺的竹若依,这样带点颓废的竹若依,让他心慌。
“竹若依,开门!”
“你来干嘛?”竹若依沉着脸问,看样子,十分不愿意见到他。
“我来看我老婆,还要经过批准吗?”
墨子昊很冤,这个女人,枉自己为她担心了一天一夜,见面她却没好脸色。虽然他也说不上来,为嘛要担心她。按理说,和她除了上下级关系和那份乌龙的契约关系,私底下的两人,其实只算是陌生人,但他也解释不了,自己为何从一开始就对她这个陌生人这般在意。
竹若依却不理会他的贫嘴,甚至连话也懒得跟他说,身子退后手一带正要关上木门。
“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报警。说你可能发生意外,让警察来强行打开门。”
墨子昊耍起赖来,虽然他不知道这种耍赖对现在这样的竹若依来说有没有用。
竹若依见识过他的执拗,怕被他弄得更烦,只得没好气地“卡”地一下将铁门打开,也不理他,自己转身便朝屋里走去,墨子昊进了门,关好两道门,从后面看她的脚步依旧稳健,但屋内的酒味却更浓郁。
进了屋内,环观她的家虽是小,却是整洁雅致,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竹若依这时已自顾地坐在小酒吧前拿起酒杯,仰头将一杯红酒全倒进嘴里,墨子昊的眸子扫过吧台上两支红酒,其中一支已空,另一支也只剩小半。也就是说,她可能已将一瓶半酒喝进肚子里了。
墨子昊大步走上前,夺了她手里的酒,见她眼神依旧清澈,看来酒量真的很厉害,只是那清澈之下是淡得看不清真伪的悲伤。
“竹若依,告诉我,你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墨子昊站在竹若依面前,两手扶着她的肩,硬逼着她正视着自己。
“呵呵!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竹若依一手捞起吧台上的半瓶酒,口对着瓶口仰头又要喝,墨子昊一把抢过酒放在竹若依够不着的地方。
“别再喝了,你现在就算喝死,事情也不会解决!你这样只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而已。”
墨子昊盯着她试图劝说她,语气带着责备。
“呵呵!墨子昊,你在我面前扮什么嘛?前两天你还不是因为那个冰美人买醉?别以为我不知道!”
如果在平时,竹若依是绝不会去戳别人的痛处,但现在的她,那里还顾得了别人的感受。而墨子昊被她这样说,也不介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事,自是躲不过她这样的明眼人,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想跟她计较。
“是的,我是为了她买醉。但我只是一时被刺激,我没打算回头!因为我算是看清了,那种人,不值得我如此。你呢,你又为了谁要这样买醉!”
墨子昊认识她的时间不算长,但直觉她是个爱隐藏自己内心的人,问得这样直接是要刺激她,好让她痛快地将心事说出来,也许她心里会好过些。
“我没有为谁买醉,我只是为自己买醉,不行吗?”
竹若依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却流下两滴泪。
墨子昊不是没见过女人哭,但都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像她这样,笑着落泪的女子,却让他胸口一闷那种揪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温柔地帮她擦拭去泪水,然后两手环过她的背部将她带进自己怀里,手慢慢地在她背上摩挲着安抚着她。
竹若依也不抗拒,只是顺从地任由他搂着,两人沉默着,然后,不知过了多久,竹若依在他怀里问。
“墨子昊,我是不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女人?”
墨子昊一怔,他认识的竹若依,和讨人厌完全搭不上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样自我厌恶了。还是,有哪个臭男人得罪了她,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揪他出来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竹若依听不到他的回答,有点尴尬,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离开,墨子昊却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呵呵,我和你认识才几天,我是怎样的人估计你还不清楚吧。看我都把你给问哑巴了!”
墨子昊皱皱眉,听她这样的笑,像是苦笑,又像是自嘲的笑。
“谁说我不清楚?你可是我老婆,你虽然冷艳,却美丽不可方物。你虽然冷漠,却总是在细微处体贴着别人的痛苦。你虽然高傲,却总是会适时地对人伸出援手,你虽然聪明,却没有不可一世地不把人放在眼里。你说,这样的女人,会讨人厌吗?”
竹若依挣扎着抬起头,眼神依旧清澈。
“墨子昊,谢谢你!虽然这些话很场面,但真的很贴心!我都有点羡慕嫉妒被你爱着的女人,或者,被你爱着和爱上你,都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墨子昊盅惑的眸子发送着强劲电力,直盯进她眼底深处。
“那么,你打算要爱上我吗?”
竹若依无视他的十万伏电力,性感的红唇向上一翘,显然对墨子昊的提议嗤之以鼻。
“开什么玩笑,我不要爱!估计,你也一样,不是吗?被爱所伤,很痛,对吧?这种伤,这种痛,尝过一次就够了!”
墨子昊没有问她被谁所伤,也没问她如何痛,只是顺应着她的话继续提议。
“那么,我们都不要爱,就来一场无爱婚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