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剧烈咳嗽,让床边的男人警惕的醒来。
“苏阅,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暗哑的声音伴随着浓浓的关心,目光慌乱的看着她。
他的举动让苏阅愣住了,往日的风流大少,此时邋遢的几乎让她不敢相信,满脸的疲惫,下巴上长满了碎碎的胡渣。
“哪里不舒服吗?”
看她不说话,他上前又帮她盖好被子,他的举动却引来她的往下一缩,楞了一下,凤目微缩,夹杂痛苦。
颓废的将双手放下,他有些无奈的看着苏阅满脸的冷清和眼底的警惕。
她不知道他看见她一个人在人群中孤立无援时心痛的感觉,她不知道他看见她孱弱的倒下时他心里的惊恐。
纵然,她不相信他,纵然,她吝啬的不曾给他一个灿烂笑容,就算被加上不孝的罪名,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将她带走。
“对不起。”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却不同往日的调笑,低沉中带着心疼。
苏阅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水。”
秦离一怔,扯唇一笑,手忙脚乱的将她轻轻扶起,拿起杯子递至她唇边。
整整一杯水下肚,苏阅才觉得自己的喉咙得以解救。
看着秦离充满自责的凤眼,心里微微淌过暖流,“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秦离轻轻一震,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说出话来。
“冯素是我的妈妈,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会觉得对不起我吗?”苏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至少现在。”
“不提就不提,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
听见他温馨的语气,她愤怒的心情慢慢平复,声音飘渺的更像是喃喃自语:“她怎么会放过我呢?是因为你吗?”
“苏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好吗?”
“过去?”苏阅讽刺一笑,“我妈妈被带走了,你知不知道?今天的财经报纸出来了吗?他们要怎样形容我这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呢?”
“你不用担心,关于那些报社,我已经尽力在解决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离,也许,你们都会觉得我笨,可是,我知道,她苦苦熬了二十几年,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你只用告诉我,我该怎样去救妈妈?”
秦离凤眸又是一缩,却偏过了头,不忍去看苏阅清亮的眼睛。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昏迷了两天,一定饿坏了吧?”
说完,举步就往外走,没有看到苏阅暗淡的眼神,“这件事情……不要告诉舒亚。”
她的嘶哑的声音传进他的耳廓,像是撞鼓留下的余音,震进了心底,久久不能平复。
一个聊城人人攀附的秦氏总裁,买东西这点小事,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他……有事情瞒着她,自嘲的讽刺一笑,竟然笑出了声,苍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像是摇落的悲凉落叶。
狠辣如冯素,带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了华任的孩子。
宽广的走道上响起沉稳的步子,高大的身影每走一步都像是面临着巨大的痛苦。
“秦离,你真的要带她离开吗?”
“是。”
“秦氏总裁的位置,你也不要了吗?”
“您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
“好,好的很,真不愧是我冯素多年以来,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孩子,你今天胆敢带她离开一步,就不要再想回头。”
“……”他一语不发,毅然决然的选择抱她离开。
“哥,你肯来看她,说明你是爱她的,对吗?”
“朋友刚好在医院,看到你在这里,过来看看。”
“哥,放了苏阅吧!如果苏晔有个三长两短,苏阅该怎么办?”
“逃税漏税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算……我求你。”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用的着你低声下气吗?要想救苏晔,让她亲自来找我。”
少了秦氏的光环,第一次,他感到自己也是一个平凡人,也会无力。
虽然在秦氏的庇护下,他活得风生水起,虽然,秦氏的繁荣与他的能力有着息息相关的影响。
但是,他一直得不到全部的权利,披着总裁的外衣,做着最终决定,公司里却处处布满了冯素的眼线,冯素拥有秦氏51,的股份,大权永远在握。
不是他没有能力扳倒冯素,只是不想,毕竟是她的儿子,对于华任,他带着一丝敬仰,华任的强大,是他尊敬他的主要原因。
他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冯素看华任的眼神,复杂,迷离,甜蜜,愤怒。
对一个人好,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借口,不需要条件,纵然受到他的冷脸,黯然伤神之余,还会继续对他的好,像是上瘾了般,变态的受虐。
这是他见过最多的场面,冯素每见华任一次,都是近乎讨好的话语,却依旧换不来华任一个真实温暖的笑容。
却甘之如饴的继续上演着讨好,她的眼里满满的全是华任的身影,何顾其他?他是她和她前夫弟弟的儿子,注定了冷漠。
她要在公司助阵,可以,她要取回他总裁的职称,没有问题。
原本,他就不会在意,吊儿郎当怎样?在女人堆里徘徊又怎样?终有一天,他会让她看到,他的爆发;终有一天,她会看到他的存在,强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