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任,希望……你有一天不会后悔。”
苏晔不忍去看苏阅的表情,狠心的转过头,只能在心里念叨,阅阅,我不在,你一个人又怎么能应付的了他们呢?阅阅,妈妈怎么能放心呢?阅阅……
“妈妈……”呜咽的声音像是迷途的小兽发出的凄鸣。
苏阅的哭得凄惨,透出只能依稀可见的眼帘,狠戾的看了一眼冯素,看着她得意的笑容,指甲狠狠的陷进了肉里,全身的细胞都像发沸了一样,一个人在狼群里,孤单警惕着,看着那些讽刺的、冷嘲热讽的笑意。
如果真如华任所说,她真的有了他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也不会幸福的,没有爸爸的孩子,又怎么会幸福呢?何况,还有一个恨不得置她如死地的外婆?
脚步虚浮的往外走,宋雨桐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小姐这就要走了吗?”也许是受够了打击,苏阅对她的话惘置为闻。
宋雨桐一跺脚,又追了上去。
而苏阅早就被围在外面的黑衣人给拦了下来。
“苏小姐,请将任送给你的戒指全部还回来。”
“会还的,放在我那里,我会嫌脏。”苏阅苍凉一笑,目无焦距。
“苏阅,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嫌脏?你只是一只破鞋而已。”宋雨桐眼色一狠,目露凶光,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苏阅还会这么嘴硬。
“破鞋?呵呵……就我这只破鞋,曾经还能和他翻云覆雨呢?而你这个接班人,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华任脸色一暗,看着苏阅的定定眸光,如皓月菁华的墨眸,泛起一丝责然。
苏阅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中,努力的想让梦醒,这样就不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可怜,即使,没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她也不曾觉得自己可怜过。
这一次是一个“完美”的重创,被爱伤的体无完肤。
“苏阅,希望你以后离任远点,在场的各位记者都是见证,天源的千金不要脸,妄想攀上华少,曾经意图用自己换取天源的十天安稳……”
“不用继续说下去了,怪只怪,我当时太过天真,才会赔上自己的真心,如今再也不会了,有过一次就够了,人总会长大,何况,华总和冯总给了我这么大一个逆境。”
苏阅打断宋雨桐的话,既然已经没有尊严了,还有什么话,能让她比现在更糟糕呢?她的骄傲,早就在……她沉浮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消怡殆尽了。
伸手擦了一把泪水,泪水淌过因为那两巴掌而存在的伤痕里,痛的她忍不住皱起眉。
不,她的眉从进入会场时就没有舒展过,前面已经没有道路,坚强是她唯一的选择。
华任的眼眸一点点的变冷,苏阅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了她的变化。
“还有什么都赶快说出来吧!”
苏阅看了一眼胸前,又是一笑,上面的吻痕,真是讽刺,昨晚还翻云覆雨般缠绵,爱她爱到极致,今天就要彻底的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苏阅……”
熟悉的声音让她止不住一怔,他每上前一步,她都忍不住后退一步,偏着头不敢看他,不敢去闻他独有的气味,不敢去看熟悉的笑容。
“我一直都在利用你。”说完瞄了一眼宋雨桐,大步朝门外走去。
皮鞋噔噔的声音,在会场清晰的响起,留下一个优雅的背影,步伐轻快,走的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苏小姐,我知道你肚子里怀有华任的骨血,明天起……我会安排保镖日夜保护你,直到孩子生下为止,我不能让华任的孩子出生以后,跟着你一起吃苦。”
冯素傲然的看着苏阅,眼底满满的犀利。
苏阅冷冷的回她一眼,泪水终于不再汹涌澎湃,唇边虚弱的笑容,亦是沧海苍凉,满怀悲伤。
“孩子是我自己的,生不生下,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有任何权利决定。”
冯素一恼,口气顿时严厉起来:“苏阅,华任不要你,但是没说不要孩子,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立场,否则,你就等着柳源在监狱里,把牢底坐穿吧!”
孩子?最不应该出现的时间里,他却出现了,华任为了报复她,竟然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她以为他的卖力和热烈,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见面,是对她的想念,却不想是为了打这个主意,如果人生都被掌握在了别人的手里,那……还不如寂静的死去。
她站在人群中间,不知道该何处何从。
“苏小姐,你自己好好酌量。”
冯素的话,在她耳中也变得飘渺。
飘渺的声音还在继续,有人说:“冯董,至少留一条后路吧!”
过了半晌,她才想起,她听过那人的声音,是蓝谷的声音。
身上被人披上一件厚外套,动作温柔疼惜,有人在问她有没有事,声音自责柔溺,泪水却再次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入目的是苍凉的白色,很气派、精致房间,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她的右手上还挂着点滴,也许,心死了,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往日让她惧怕的针头,现在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值一提。
床头旁一个男人趴上上面,头发有丝散乱,眼睑下还有浓浓的黑眼圈,也许是太累了,所以睡的很熟。
轻微的动了一下,全身酸痛的难受,只是微微的一动,便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这才发现喉咙干痛的竟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