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必定有人私通七旗国,把我的消息传了出去,他想要借七旗国之手把我除去……”颜无咎眼中精光一闪,立马接口道。
盖聂一下子变了脸,“主上,若真如此,属下请主上马上离开此处……”
颜无咎却轻轻摇了摇头,“有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倒想知道那个一直私通七旗国的人到底是谁?”
“主上,万万不可,此处已经很危险……”
盖聂话未说完,颜无咎便把手一挥打断他,“你立马传信京城告诉明澈,把我还活着消息大肆传出去,并且要严密监视大皇兄的动静……把我们的人都调过来,一部分守在进山的通道上,一部分潜在雪山之下能够进入黎家村的必经之路上,再有一部分守在黎家村周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不要黎家村的村民受到一点点伤害……”
“是。”盖聂领命而去。
颜无咎背手望月长叹一声,“大皇兄,希望真的不是你……”
二蛋果真就心安理得地在黎香家过了年,颜无咎的脸色依然不好看,二蛋几次想讨好他,都被他一脚踹出去。似乎有意无意,颜无咎加紧了对宝儿的磨练,一天练剑的时间越来越长,黎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极尽所能地变着花样给宝儿做好吃的增加体力。二蛋也看着眼馋,终于有一天不顾颜无咎阴沉的脸摸起了黎老憨刺野猪的长枪跟着宝儿一块练起来,颜无咎起初对他嗤之以鼻,待以后看他仍然锲而不舍异常认真郑重,便也多多少少地教了他些招式。二蛋直乐得一天黎大哥长黎大哥短的叫不停,比唤自己的亲爹还亲热。
一直到上元节的前一夜,黎家村还是一派平静详和。可黎香却快愁死了。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年前的喜宴本就快用尽了全年的粮食,如今家里又添一口人吃饭,而且二蛋的饭量还不是一般的大,原本能撑到四月春耕的粮食不到上元节就吃光了。望着越来越稀的薄粥,黎香的眉头皱起了愁疙瘩。
黎老憨早看在了眼里,“香,别愁,如今镇上粮店初八就开了门,伙着村里其他的乡亲到镇上去买点粮食吧!”
黎香一听爬上了炕头,又打开那口木箱子,翻来覆去数着那几块碎银子,“爹,还得撑到麦子黄……”
黎老憨抽着旱烟不说话了,略思片刻又道,“年后春暖了,才能为二蛋上山伐木盖房子,这期间先把饭菜做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春后咱山上到处都是宝,饿不死人……”
黎香点点头拿着银子下了炕,“爹,那我到村里走走吧!上元节,应该有乡亲到镇上去看花灯,我和他们搭伙去买粮食!”
喝着清澈见底的稀粥,颜无咎就明白了家里已揭不开锅的境遇。晚上,待众人都睡着了,他翻身下炕从外面拎回了一包的银子扔在了女人的枕边,黎香本就睡得浅,听到银子响一下子睁开眼,见男人卷着一身的寒气刚躺进被窝里,她急忙点亮灯坐了起来。一眼望见枕头旁的小布包,黎香瞟了男人一眼疑惑地就打开了,眼中顿时一惊,黎香猛吸一口气急忙又把小布包系紧了,塞进被窝结结实实地掩好,黎香扭头焦急地问男人,“你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银子?”
“什么从哪儿弄来?不是都说了只是我的私房钱……”男人轻描淡写地说着翻过身就背对着女人,女人的眼睛太犀利,他不要被她缠住不放。
果然,黎香定不饶他,猛地用手扒过他的身子,黎香就压上去,眼睛直逼他的眼,“你老实交待,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上次的那二百两不是早给了二蛋……”
“问那么多干吗?有银子花不就好了?”男人满脸不耐烦,手却不老实地又探进黎香的贴身小衣里。
黎香感觉到了,并没有推开他,心里瞬时潮水般涌动,身子一下子软了,声音也带着俏,“山里人挣钱不容易,你没出门怎会有那么多银子,我是担心……”
女人话未说完,就被男人封住了口。
自从成婚以来,足有半月了,他们都不曾放情地亲热,如今互相一沾上身子,男人和女人都受不住了。片刻,不知为何,男人却轻轻放开了黎香,嘴里忍不住轻叹。
黎得睁开眼,抱着他,“怎么了?”
“你明儿不是要随着乡亲去镇上买粮吗?若是今晚要了,明儿你铁定要起不来,我们一家明天就全都得饿肚皮……”轻轻把女人额头的碎发拢到耳后,颜无咎星眸潋滟充满了柔情,“黎香,我的心里有你……不在乎一朝一夕的温存,我要的是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待这里一切都安顿好了,你就随我回京吧!都说了,我的家在京城,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不管将来会遇到怎样的磨难,我们都不离不弃……”
女人听着,热泪盈眶,一把又抱紧了男人。
男人要随着黎香到镇上去买粮,女人死活不肯。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女人宁愿把男人藏在炕头也不愿他再抛头露面招蜂引蝶,颜无咎也不强求,只是抱着肩斜倚在门槛上沉默地望着女人走出了院子。
二蛋头上包着黎香的花头巾,那黝黑破裂的熊脸上涎着一丝笑活象一只没安好心地大灰狼,“嘿嘿,黎大哥,你若不放心,要不我跟黎香妹子走一遭?”
颜无咎照屁股就给他一脚,“还不赶快追上去……”
“黎大哥,你对俺放心就好,黎香只是俺妹子,俺心里只有小桃红……”二蛋跑到院子里还不忘回头对着颜无咎郑重申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