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后,怕是整村的父老乡亲都来了,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虽然穿着破旧不一的老棉袄,但那温善的眼眸真挚的笑容让颜无咎心里还是一阵发酸,他掩饰着急忙转过身,待看到身旁二蛋竟然两眼发直地望着黎香嘴角还涎起了长长的口水,颜无咎心里又气了,抬脚猛地对着二蛋就是一下子。二蛋猝不及防腿一歪就干趣利索地倒下了,片刻他爬起来,抹掉嘴边的哈拉子,转头望着颜无咎,“嘿嘿,黎大哥,黎香真漂亮,比小桃红强……”
颜无咎一听真恨不能一脚把他踹到地底下去,哼,竟敢觊觎他的女人,不想活了……男人的眼睛里射刀子,若是眼光能杀人,相信二蛋早死了千儿八百次了。
颜无咎正对着二蛋愤愤不平,冷不妨黎香已经跳下牛车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红布,颜无咎猛地转头身子本能地就往后闪,“你要做什么?”
黎香嘻嘻一笑,一手抓过他的缠腰青布带往前狠狠地一带,接着手一扬就把一块大红的盖头盖在了他头上,颜无咎顿时惊叫一声,手一下子扯掉了,“我不要……”
“不行,我可不想让别的女人再看到你的‘绝世容颜’,嘻嘻……”黎香又把盖头给他盖上。
颜无咎顿时咬牙切齿,“晚上再跟你算帐!”
黎香嘻嘻一笑,扯着他就走。跳上黑牛,颜无咎成了名符其实的‘黑牛’王子,他还是异常不习惯地把红盖头一把扯下,黎香就知他会如此,牵着黑牛回过身眉头一皱,颜无咎根本不理她,大手一抓就把她也扯上了牛背靠在自己怀里。黎香一声尖叫,男人直接把红盖头盖在了她头上,双手把她腰身猛地一勒,黎香就只能坐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了。全村的男女老幼看到一下子发出欢畅的哄笑声。
锁呐声声吹得紧,那股喜庆劲惊天动地搅得颜无咎一阵心潮澎湃。他紧紧地抱着黎香坐在牛背上,感受着这民风质朴的迎亲习俗,觉得他和黎香这一辈子就这么定了真好!
黎香也是心有感触抓着男人的大手,乖乖地靠在了男人的怀里幸福地不动了。头上的大红盖头并没有扯掉,男人抱着她,彼此听闻着彼此咚咚地心跳声,此时此刻,再无人能阻止两人心儿的靠近。
终于到家了,拜过天地,颜无咎就被扔在了炕上没人管了。院子里早搭起了大布棚,埋锅煮汤炖肉蒸馒头,浓香的酒味飘进来,颜无咎才觉得自己此时竟饿得这般饥肠辘辘。
再坐不住了,颜无咎跳下炕急忙扒着窗棂往外看,竟看到黎香正满脸堆笑地在吃酒宴的乡亲们之间穿梭不停,大盘的野猪肉端上桌,一坛坛的好酒灌下肚,颜无咎觉得女人这次可真舍下本钱,怕是把整年的粮食酒肉都拿出来招待乡亲们了。
“这女人,平日里精打细算看着小气,但在大事上还真不含糊,还行,做我颜无咎的女人够资格。”颜无咎砸巴着嘴低喃着。
猛地看到张嫂子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浓汤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嘻笑看热闹的小媳妇大姑娘,颜无咎一下子心喜,急忙跃上炕头老实坐着不动了。
张嫂子推门进来,眼光瞟着颜无咎嘴里挂着促狭地笑,“哟,姑爷,这是一盆牛骨头汤,过来暖暖身子吧!”
颜无咎急忙跳下炕,接过汤,也不管张嫂子啰里啰嗦在说什么吉祥话,头一仰就把那盆汤一口气喝下了,砸了砸嘴,颜无咎皱眉,“张嫂子,这好象不是什么牛骨头汤……”
“那是,村里哪还有什么老牛给你宰了吃,这还是你上次从山上打下的那头野猪老腿骨头汤,黎香一直留着,就等这一天了……嘿嘿,凑哈着点吧,对男人滋补身子效果都一样。”张嫂子掖揄地说着,身后围观的小媳妇大姑娘的顿时都掩嘴嗤嗤笑。
“张嫂子……”颜无咎却一下子苍白了脸,心里立马象吞了只苍蝇般难受,早知如此,他宁饿死也不吃了。这块野猪骨头他可是知道的,黎香一直宝贝地挂在屋檐下,那一天,也不知是绳不结实还是怎么的,颜无咎亲眼看见它不巧不偏地正好掉在了屋檐下面放着的夜壶里……
张嫂子可不管颜无咎此时苦着脸欲呕欲吐的怪模样,直接把他又按在了炕头上,又说了一大通吉祥话,颜无咎一句也未听进去,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吐特吐……
夜幕终于来临,黎家的宴席也散尽了,黎老憨直接抱着宝儿到二蛋家借宿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颜无咎和黎香两个人。炕头上早摊开了新褥子新被,屋子里收拾的焕然一新,原先的那些破烂家什早不知被藏到哪儿去了,墙上大红的‘喜’字透着喜庆,身下的火炕也正烧得旺,两根红烛跳跃着正昭示着今晚定是个不平凡的夜。
黎香坐在炕沿上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男人。
颜无咎也是老神在在抱着肩目光一直灼灼地盯着女人也不说话。
屋里的气氛有些难挨的暧昧。
黎香终于羞羞地抬起了头,长长的眼睫轻颤着偷看了男人一眼,“夜深了,睡吧……”
“嗯。”男人只是轻嗯着,抱着肩还没有任何行动。
黎香又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蕴满了期盼与情热,羞涩晕上脸腮让女人更加动人更秀色可餐,颜无咎一直强忍着。
黎香见男人还是无动于衷,便咬了唇,轻呢一声,“你还在等什么……”
颜无咎强压下笑意,目光挑着女人,待黎香再一次羞恼地望过来时,他噙着笑轻一挑眉毛,声音暗哑得让他都不认得自己了,“自己脱了……”